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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决定简单收拾一下行李然后回家,她已找公司请好了假,父亲虽然严厉,但她也知道那是出于爱。在所有事态人情里,只要冠以爱的名义,似乎一切的不合情理都会变得理所当然。她的父亲就是这样用爱控制着她的一切。
还没进家门,雪梅就感觉出了异样,难道事情已由不得她了吗?不会有这么快吧?这才过了几天呀,小嬢难道用的是太空速度?雪梅忐忑的环视着四周,计算着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思付着对策。当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楼上,刚到楼梯的拐角处时,屋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要不你把她喊回来嘛?”紧接着就是父亲陈瑞的一阵咳嗽,估计又在用烟折磨自己。雪梅心情坏到了极点,门外比门里还压抑!
“喊回来又有啥用?她还把我放在眼里吗?”又是一阵咳嗽,雪梅在楼梯间也能闻到呛人的烟味。
“那你打算咋办?那么大一笔钱说不要就不要了吗?”母亲张霞心疼的说,极度黯然。
“想要就要得到吗?公安局都没办法,只是说已经立案,以前的注册都是假的,明显的是个皮包公司!他妈的,老子闯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在阴沟里翻了船!”陈瑞恨恨的咬牙切齿,小声咳嗽着。
雪梅越听越糊涂,好象不是在说她的事,他们讨论的是钱?又是钱!雪梅厌恶的皱着眉,老爸这辈子可能只认识钱了。既然没有说她的事,估计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吧,所以她大着胆子走进了门。
张霞红着眼睛看着雪梅,明显哭过。陈瑞不惊不喜,毫无表情的盯了她一眼,然后背过脸去深吸一口五牛,憋在嘴里几秒钟后猛的吐出,像坏掉的烟囱。“爸,妈,我回来了!”雪梅冷冷的打着招呼,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放下行李后躺在床上继续晕车。身后传来张霞的关切:“雪梅,饿了没有,又没吃饭吧,我去弄点吃的!”雪梅有时候还真受不了母亲的唠叨,但是在孤独的时候却又万般的想念着这份温情。“妈,我没饿,想休息一下。”雪梅无力的回答着。
“你不要以为老子这里是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么有本事就不要回来撒!”房间里突然炸响起陈瑞苍老的声音,浑浊却充满力量。雪梅的疲劳一扫而空,替之而来的是满腔的叛逆,抓起行李就冲了出去。还没下楼,张霞就过来拉住她的胳膊,恼怒却又无奈的看着她:“你又要跑哪去?”“哪里去都好,就是不敢呆在这个旅馆里头!”雪梅冲着里间压抑的吼道。“好了!这么大个人了咋还是不懂事呢?都快黑了,你还跑哪里去嘛!”张霞眉头打结,声音也愤怒得有点颤抖,手上抓得更紧了些。“你喊她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不想看到她!”陈瑞因为尖利而变了声调,被扯破的喉咙又一次急剧的咳嗽起来。雪梅挣脱张霞的双手,飞身下楼,这个家她是一刻也不想久呆!但是她又该去哪里?回成都吗?已经太晚,根本没有车,看来只好去住一晚旅馆了。
拖着疲惫,雪梅又开始计较起陈瑞的健康来,肺都快咳出来了,还那么爱抽,看来真是不要命了!但是为什么她离家越远心就越痛呢?
憋闷得差点断气的陈瑞抓起板凳就往门外一丢,但是他知道雪梅早没了影,只得颓废的跌回床上,张霞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只有默默垂泪。收拾好了坏掉的椅子就去为陈瑞准备晚饭,这时的陈瑞需要她的守侯,像个怕黑的小孩需要妈妈的鼓励一般。而雪梅一定会回来的,她的女儿她比谁都清楚,她走得即使再远,也走不出亲情。
雪梅在大街上转了几圈都没找到旅馆,没想到自己在这方土地上一呆就是20年,居然对这里还是如此的陌生,而他们却不断的和她打着招呼,她真弄不明白从哪里就突然钻出来这么多的熟人呢?是她失忆了还是从来就没在意过呢?思来想去,她还是逃不出血缘的桎梏,她想那个家,想着那个咳嗽的身影,然而家是不能回的了,那就回成都等待盘问吧!
张霞出现在陈瑞那里一点都不奇怪,他们虽然离婚很多年,但是他们的家相隔不远,离和没离区别并不是很大,因为她就是他们还能经常在一起的理由。雪梅曾经问过:“妈,既然你们都是一个人生活,为什么不合婚呢?”然而张霞只是笑,满脸的褶子镶嵌的全都是幸福,她说:“那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其实我们这样不是更好?”雪梅不明白他们上一代的爱憎和恩怨,但是她知道至少这样的时候他爸很难得打妈一次。
第二天,雪梅正准备上车回成都,张霞找到了她:“你又要走嗦!下来!”从未有过的严厉让雪梅停了下来:“我票都买了!”“买了还是不能走,去退掉,我有话说!”雪梅无奈,只得依言行事,因为她从张霞的眼睛里看到了“沉重”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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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陈瑞接了笔生意,送货到外地,第一笔是货款两清,陈瑞赚了一把。第二次交易的时候对方声称运转资金不够,先付一半,而且还带陈瑞去公司驻成都办事处看了他们所有的证件,陈瑞一向细致,他说想去总公司的生产基地时,却被他们巧妙的搪塞过去了。当时陈瑞也不在意,见他们“心诚”他也就冒陷答应了,对方说十天后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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