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嫖赌这是占全了呀。
宋子明,有眼光,忒有眼光了,难怪这三年就紧着我一个人薅。
倒是小喜这丫头,都快出宫了还握着小拳头斗志昂扬:「娘娘,我们自己上呀,皇后啊,国母啊,除了陛下您最大啊。」
这口号,喊得真顺溜,曾几何时我也发过这种梦来着,不愧是主仆,傻白甜都傻在了一处。
5
我真心爱过宋子明,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小姑娘,谁还没遇过个把渣男了。
我从有灵智起就是住在皇宫里的,细算算,那时候宋子明还是个 14 岁的半大孩子。
继后垂帘,外祖家全灭的那么个小白菜啊地里黄的孩子,没同伴没家人,整日里只能跟我一条鱼一起吃饭。
他对我很好,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御膳房的手艺把我的嘴养刁了,以至于如果他不来喂我,我宁愿绝食。
宫里后来来了专门的养鱼匠,告诉他锦鲤喜欢活水,他便开了自己的私库给我改建池塘引活水,会流动的水,游着别提多畅快了。
对着别人他总是沉默寡言,可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他能从今天的汤煮油了讲到某个大臣鱼肉百姓真讨厌。
当然他喋喋不休讲的最多的,还是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想做大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他想让天下百姓都吃得饱穿得暖。
我喜欢听这些,尽管我只能困在小小的一方池水里,从他嘴里,我却好像拥有全世界。
三年,我看着他从青涩的少年逐渐长成大人样子,见证了他的开心、难过和偶尔的颓唐。
给吃给住还给陪伴,我一条初出茅庐的鱼,动点心怎么了。
所以被吓得化成人形那天,我故意在水池边磨蹭了会儿,蹭到他来喂食的点。
那天的我真走运,我不知道锦鲤化形原来是不会自动化出衣服的,不过那时的我还是一条单纯的鱼,也不觉得害羞,糟就糟在我的腿上还留了一点鳞片。
但宋子明那天太开心了,他的继母,生病了,很大很大的病,所以他没注意到我的腿,只当是做善事还愿,把我带回了御前。
我讲不出来历,宫里也找不到我的出身,他一高兴,连假宫籍都帮我做了,还给我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冯楚楚。
6
御前伺候的日子是真快乐啊,我不再是一条鱼了,伺候换衣的时候我可以触碰到他,给他回话的时候,他也能听见我的声音,再不是独角戏了。
唯一可惜的是,作为鱼的我消失了,他很伤心,偶尔会一个人待在水边发呆。
我们鱼离不开水,成了精的每月十五也要回水里泡一泡,为了不让他发现我还在,我每次都藏得很隐秘。
然后我就听见一把上了年纪的声音对他说:「那条锦鲤不见了真是可惜,微臣掐指算着,她许是开了灵智的,若能化形与陛下双修,必可大大增强陛下的气运,助陛下早日亲政。」
宋子明回了什么话我不记得了,因为我满心满耳都是那句双修可以增气运。
爱着人的女人,什么傻事做不出来。
我当晚就裹着一匹薄纱藏在了他的被子里,藏书阁里的书说,这样男人才会把持不住。
他果然没有把持得住,掀开被子看到我的一瞬间双眼赤红。
「冯楚楚,你大胆!」
声音太严厉了,我委屈得眼睛颤了颤,泪珠就滚了出来。
天地良心,我是一条皮实的鱼,许是上岸后话本看多了,也知道自荐枕席是件很羞人的事,才这么矫情了一回。
该说不说,还挺有用的。
他沉默半晌,拉过我擦干了泪,轻轻在我耳边叹了口气,低声呢喃。
「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楚楚,我会对你很好的。」
两情缱绻,春风化雨,我全身每一片鱼鳞都在颤抖,难怪人家说鱼水之欢,鱼,真的很欢喜。
7
等我弄懂了「生为同宗亲,死为同穴尘」是什么意思后,就更欢喜了。
原来这是送给妻子的诗,他在跟我承诺,要同比肩、共白首。
我的心像湿漉漉的绿芽,每一天都被滋养得不断冒头长大,拱得人酥酥麻麻的。
单恋的时候看着他能帮到他就够了,但两情相悦了,才知道有回应的爱是多么让人沉醉。
于是我更努力地让他多来我宫里,把气运多多传给他,我想让他做一个不用皱眉头的皇帝。
三个月,他把我宠成了朝野群臣口中的妖妃,破格的待遇一波接着一波。
富丽堂皇的宫殿,逾矩逾制的排场,八百里加急的果子,四方来贺的贡品,全部都随我挑拣。
正是他要第一次选秀的时节,满后宫却只有我一个女子,除了他处理政务的时候,我们几乎一刻不分离地黏在一起。
每天参我的奏折多得像雪花一样飞到他的案前,殿上撞头的御史换了一批又一批,我宠妃的地位依旧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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