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萦绕,那妇人睡相含笑,轻声呼吸间,妇人摸着木钗的手轻微一颤,手指错开木钗上刻写的文字,那木钗上写的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枕玉安山交界,沧澜江上,一叶行舟随水流轻轻荡漾,顺着这片江水过了北合关,前去的方向是北境之外的北海。
那一叶行舟上,顾少卿坐于船舱,手中是一三指宽,刃长三尺三,握柄六寸的古剑,顾少卿拿起手中白布轻轻擦拭剑身,清理完毕后,古剑重回剑鞘。顾少卿看向船首处,那举止洒脱的白羊道人盘坐船首,手中一竹竿系着丝线,丝线入水,却是无钩。
顾少卿起身,坐于白羊道人一旁,静静看着。
白羊道人侧首,笑了笑,“看我做什么?”
顾少卿说道:“没有鱼钩。”
白羊道人回道:“这叫愿者上钩。”
白羊道人回首看向水面,轻声,“这还是我和你师傅学的。”
顾少卿挑了挑眉,回想着那蓬莱岛上的一个圆润身影。
水面好似沸腾一般波动,丝线拽动竹竿,白羊道人抬手,一尾漆黑鲤鱼随丝线跃出江面,半空中,鲤鱼松口,跌落船内。
白羊道人放下竹竿,抬手拿起鲤鱼,那鲤鱼在白羊道人手上再不动弹,只是小口开合呼吸。
白羊道人看着手中鲤鱼,笑道:“我说愿者上钩你就来啊,傻不傻,我那话又不是对你说的。”
鱼儿没有反应。
白羊道人摇摇头,抬手将鱼儿放回水面。
“向前游吧,不要回头。”
(谢谢!)
游鱼入水,白羊道人轻声说道:“不用谢。”
(妈呀!妖怪!)
鲤鱼摇动尾鳍,慌忙消失不见。
顾少卿看着面前白羊道人和那漆黑鲤鱼的举止,不解问道:“师叔已得万法天心?”
白羊道人手指拨动水面,回道:“还差一点。”
顾少卿摸摸脑袋,继续说道:“那就是没有了。”
白羊道人回首看着顾少卿,仔细打量,说道:“如是观三山五岳,就你这截山把这人情世故截的干干净净,你和那张幼仪黄庭一点都不像。”
顾少卿回道:“为何要像?”
白羊道人一愣,是啊,为何要像。
咕噜咕噜,顾少卿肚子发出声响。
白羊道人听见,皱眉一笑,又摸摸自己肚子,“你这小子,有点无为的意思,我也饿了,快去做饭。”
顾少卿眼露喜色,说道:“是,师叔。”
看着一旁翻动包袱的顾少卿,白羊道人神色慈祥,只是看着眼前朝气蓬勃心似少年的顾少卿,白羊道人心里有些感叹。
顾少卿幼年时因为船难随水漂流到了蓬莱,因为自小心性纯良如出世仙童,五岁那年,顾少卿便成了还未继任如是观观主之位的白虎道人的第一个弟子,十六岁那年随着师傅白虎真人的吩咐闭关修炼,时至今日出关入世,顾少卿已经闭关十六载。
十六的年岁闭关十六个年头,能把道心纯洁成他这般样子,那可真是前无古人了。
白羊道人看着顾少卿的背影,有点捉摸不透自己师兄的心思,他实在想不出来,顾少卿一出关,他就把这道心几近无为的好苗子交给自己这么一个在红尘里打滚的家伙,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走过了来时的路,喝过了烈喉的酒,念过了曾经的人,一生随性却由不得心的白羊道人看着面前正是最好年华的顾少卿,心里突然有了一些不忍。
沧澜江一旁山巅,有一男子傲然站立,那男子双手环抱胸前,怀中是一柄青铜长刀,姿态看起来很是潇洒随意。
那男子看着沧澜江上的那一叶孤舟,而那孤舟身后数十里处,有一约为孤舟数十倍大小的黑影在水下跟随。
孤舟行过男子脚下山巅,那男子松开双臂,缓缓出手拔刀,青铜长刀出鞘,迎着阳光,那青铜长刀身上出现两个古朴刻字,大日。
那男子手持铜刀大日,面带微笑,自山巅跃下,大日刀锋指向江面孤舟。
磅礴刀意出现高空,白羊道人抬头,并未动手。稍后,有一剑影,自孤舟直上虚空,与那刀意相抗。
虚空中,刀剑相对,气劲扩散吹动江面和江边树木。白羊道人侧首,只见顾少卿手捏剑指,以气驭剑,面目严肃,全然不似方才一脸纯真。
刀剑交锋,顾少卿所驭长剑被斩落入江,虚空中,一人一刀狂袭而下,炸裂孤舟。
水浪涛天,罡气纵横。
白羊道人轻轻跃至一旁,站于水面。顾少卿脚步轻点波澜,几个来回后,站立于飘荡一旁已然断成两截的小船之上。
站稳身姿,顾少卿手捏剑诀,落水长剑破水而出,重归顾少卿之手。
只看船体炸裂处,先是空无一人,而后不久,有一黑发男子缓缓从水下站起,如站平地。
站定后,那人抬手抹面,擦了擦面颊水珠,将湿透的长发拨弄至脑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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