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护院,腿可好利索了?”
领着白通通走到屏风外的瘸子,听到这个问候,脸上浮起一阵青红,回想起自己瘸腿后每次跟着少爷去妓馆,老鸨和姑娘们眼神中无意露出的嫌弃,还有哪些醉酒狎客的打趣,他都咬紧牙关,狠不得将把始作俑者碎尸万段。只是员外吩咐不能动这小子,他才含恨隐忍到今天,可笑那些胆敢玩笑自己的家伙没有眼前这位的好运气,早已成为自己的刀下亡魂。
“小子,爷爷好得很,但愿你见得了明日的太阳”安富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白通通,扯开身体,让开道路,咬牙切齿道:“白大家,请吧”。
白通通自然不和他客气,从这个四十多岁,目光狠厉的中年油腻大叔面前走过,心中暗自思索当年遇见的那个那老者之身份该有多么牛,一句“老夫保你平安”愣是让这种亡命修士不敢寻仇。
正沉思着绕过屏风进包间。
“咔嚓”
一声炸雷凭空而起,声震四座。不经意,白通通也被吓了一大跳。吓归吓,饭还是要吃。他略顿,不请自坐的坐到刘掌柜对面,拿起筷子,当先笑道:“我以为是我那便宜薛儿子的孝顺,倒想不到是你刘掌柜做东”。
“哈哈,白大家果是白大家,行引雷震,临变不惊,以后必是名扬四海之豪杰,来大家举杯,为我们能先识此豪杰而共饮”刘掌柜也被雷吓了一跳,可到底是八面玲珑的经商客,顺势就拍了个马屁,和在座的附和着喝了一杯。
酒过一盏,吃了一嘴,白通通放下筷子道:“刘掌柜的谬赞,在下可承受不起,不知道刘掌柜这一席酒,所谓何意?”
白通通目光灼灼射来,刘掌柜自己略顾左右,笑道:“受得,受得。白大家这一席我做东,其一呢,是念你久不来我这小店,思念得紧,其二呢,听闻汝师有一方龙纹玉雕砚,稀奇得很,想一睹为快,其三呢,是做个和事佬。这其一的相思意已解,余下的两件事不知白大家可否给我这个面子,应承刘某”。
听到龙纹玉雕砚五字,白通通心里一惊,寻思莫不是说雕龙八索,当下打迷糊眼问:“刘掌柜,什么玉雕砚我可没有,估计是什么人编排我的空穴来风,还有这和事佬又怎么说起?”
“没有?”
龙纹玉雕砚是十天前梅德空死前说出的秘密,刘掌柜亲自看着他跪在千面大人面前身体抖如筛糠,面无血色说出的,想来一个人如果临死,为了活命应该是不会说假话的。
没有——刘掌柜不信,再说七日后便是秦右相的生辰,如果得到此砚台进献,虽不一定任用上京会仙楼总店,那也能任用州府分店,不必再屈居这小小县城。此时白通通说没有,那一定是在说谎,刘掌柜心中因而升起不快。
“没有?白大家可莫要说谎,这一桩机缘你可要把握好”胖子薛员外摸进身边侍女的裙裤,一脸横肉猥琐的颤抖,但丝毫不影响他说话。
“是你老哥啊,怎不见我那大儿子,潘儿既请我来,也不拜见,失礼得紧,子不教父之过,是你我做父亲的失职啊!”白通通摇头叹息,胡须未黑的面庞,怎么看都还显得稚嫩,但老鼻横秋的样子,属实是怪异。
讥讽的话传出,薛员外默不作声,只是脸上登时没了笑意,手上加紧力道,痛得侍女的眼泪夺眶而出,从脸上滑落,滚在衣襟上。
“你们这又是机缘,又是和事佬,弄得我很迷茫啊!刘掌柜的,你不妨明说”白通通丢给薛员外一个讥笑,转脸看着刘掌柜。
“白大家既通文墨,想必也知时政,我想你已经猜到三年前和你巧遇,让你名满上京的那位大人的身份了吧!”刘掌柜料想如是的说。
“我略知涂鸦,不晓时政”白通通说的是实话,他在绿天庵时,师父只是教他书法,说书武相通,如要成为绝世修士,此道鲜为人知,大道之争甚少,道路熟为通达,他就只习书道,其外修炼一下师父传授的绝技,比如说神霄步,其他的一般不上心。
“好小子”刘掌柜心里暗骂,不爽又加深了几分,但谁能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呢,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更何况只是多费点口舌,他连着说:“国朝天宋犹如积木之大厦,有七根柱子鼎力而撑,其中三根便是那重中之重的顶梁柱,白大家你命好,见到的就是那三柱之一”。
“嗯,你细细说说”白通通非是戏耍姓刘的,他真不知这天宋的上层建筑,如果说起这零陵的大小官员,那他还能知道不少,但他不是儒生,不走仕途,哪里对天宋国朝内的弯弯绕绕知道多少,每天窝在岐北小镇或者绿天庵,碰到人都不是见过世面的,就是碰到了见过世面的,这些属于常识性的东西,别人也不见得会讲。
“咳咳”刘掌柜被噎得咳嗽起来,他真没想到当初和秦右相谈笑风生的家伙,竟是个啥都不通的小王八蛋,亏他取名通通。
“没事吧?刘掌柜”白通通把求知性的眼神投向他。
“不碍事”刘掌柜心里已经对眼前的小子产生了厌恶的情绪,他忍着厌烦,把谜底揭穿:“白大家见到的就是国朝右相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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