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在他眼里,李士成算不上有多厉害,这一世虽为八岁娃子,却依旧有着那优他一等的心境,自然也不畏惧。
只是,现今的状态下,两相比较,李士成若想要杀了他,倒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所以,陈复生在高高的树枝上,阴沉地注视李士成片刻,终还是乖乖地“爬”下树来,没了先前的悦动。
“作甚?”陈复生盯着李士成,颇为不屑地问道。
李士成三人皆为一怔,尤其李士成身边的两位,神色更为阴沉一些,或在想,这娃子好生胆量,敢如此傲气?
李士成却放声大笑起来。
陈复生心头稍弛,想来今世身为你李士成国土上的子民,年少有为,他莫不喜欢?
“娃儿,你叫什么?”
“姓陈名复生,如何?”
李士成又笑了笑,看着陈复生眉头上的两笔轻挑,目中流露出欣赏之色,说道:“嗯,好名字,不知娃儿你家住何处?”
陈复生走出两三步去,捡回自己的竹杆子,说道:“我家就在大山后面。”
未了,又看了看地上已经死去的鹿,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惋惜,接着转身就要离开。
“喂,小子莫要如此无礼才是!”李士成身边的一位将士对着陈复生的背影叫呼,人家李将军还没放话让走就走了,这是何等目中无人,即使是孩童也不该如此。
李士成却摆摆手,甚至目光斜向叫呼者,其中寒气使之一颤。
“娃儿,稍等。”
自然,李士成也不想这娃儿就如此离去。
“作甚?”陈复生转回身,问道。
对着陈复生,李士成面上总会有笑容。李士成指了指地上死去的鹿,说道:“你不想要这鹿了?”
“不是我猎杀的,我自然要不得。”
李士成点点头,甚为欣赏,大声念了一个“好”字,又说道:“娃儿,这鹿让予你,如何?”
陈复生垂下眼皮子,寻思着如果真能把这头鹿带回去,足够家中丫丫欢喜一阵子了,况且自己也处在长身体的阶段,光靠陈老头的辛苦钱,可不够吃。
“条件是什么?”
这会儿,陈复生的态度转和,没了先前的傲气。
李士成目色稍沉,想着这娃子实在不简单,武功底子不错,头脑也聪明,若能留在身边培养,将来必定成就非凡。
“这样吧,我们三人先收拾这鹿同你一起回家,你看好不好?”
若有心收为麾下,娃儿的背景自然也需要好好了解一番。
然而未等到回复,一只山鸡出现。
陈复生冷哼一声,转身便追着山鸡而去。
“这小子!”李士成身边的两位将士不爽,欲要夺步追去将陈复生这娃子给抓回来。
因为他俩都明显看出了,李士成喜欢这个娃子,而做属下的应当做讨喜上级之事。
不料,李士成伸出手,示意不要去追。
“将军,您这是为何?”
李士成看着前方陈复生将要消失的小身影,淡淡说道:“这娃儿有点意思,还是先回营地吧,改日再去造访。”
大山后面,方圆十里也就一小镇之地,到时候想找娃子对于大将军来说也不算难事。
随后,李士成三人骑马离去,那头被射死的鹿,却没有再被理会。
在天色将暗之际,陈复生竹杆子上挑着一只土灰色的肥硕山鸡回家去了。
只是,回到家中,发现满屋子乱七八糟,明显是糟了人为破坏,叫灵儿灵儿不应,叫爷爷爷爷不应。
人在哪?
陈复生撂下竹杆子和山鸡,跑出屋外,四处找寻,也寻不见人。
莫不是……
陈复生不做多想,即刻往镇上赶去。
“死老头,赶紧的往里走!”
“哈哈哈,往里走,快点,砸死你爷孙俩信不?”
途径河道,陈复生脚下的步子渐行放慢,目光寻向河边的那一处热闹。
只见,四个满是市井痞气的布衣青年,不停歇地往河里扔石头。
陈老头尚未走到河中央,水位已经淹过了他的脖子,而灵儿,则被陈老头高高地举起,让她免于被河水淹没。
但免不了被石头砸中。
灵儿的额头早已经被投掷过来的石头磕破,细皮嫩肉里渗着鲜血,她疼。
可她连哭都不敢,仿佛她仅有的感知就是爷爷异常颤抖的双手。
瘦弱,枯干的双手,在努力撑着一个小生命。
“水太深了,不能再进去了……”
在深水之中,陈老头艰难地转过身面向那四个痞子,黝黑的脸庞上,一条条深沟般的皱纹弯压出苦笑,似在对生命与希望发出的最后一次请求,无助而可怜。
“就是要水深才让你进去啊!”
“哈哈哈!”
“老不死的!”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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