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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剑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善已生根发芽(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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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邦邦的马蹄踢踏在石板街上,缓缓前行,声音清冷。此间街道两边的小商铺多数已经打烊,寥寥几个也在收拾着货物,屋外面挂着的红灯笼,残光羸弱。偶有街边住户的淘气小孩在追逐打闹,时不时传来不知哪家妇人的呼唤,高声呼喊自家娃儿赶紧回去洗澡,否则要挨揍了。

    陈复生看着眼下那两个估摸与自己这幅身躯同龄的男孩,个子是一大一小,本还玩闹得开开心心,不知为何突然就拉扯推搡到了一起去,两不相让就要大干一架。

    没几下,不出意料小个子败下阵来,踉跄退开两步,喘着大气似有不服,便趁大个子没注意,灰不溜秋上前给他嘴巴一掌旋即跑开。

    大个子嘴巴吃痛,气得哆嗦,撒腿追去。

    “我才换的门牙你就打我嘴巴子,不许跑给我站住!”

    小个子使劲逃跑的同时,还不忘撸起袖子看上一眼手臂上有缺口的牙印,“谁让你方才咬我!打不过我就咬我,对得起你那一身肥肉吗!”

    “你才打不过我!君子‘动口’不动手,况且是你动手掏我鸟窝在先!给老子站住!”

    “不!你这只咬人的狗!”

    “你才是狗!”

    大个子男孩虽然长着一身肥肉,但跑起来完全不输于小个子。眼看着就要被追上来,小个子男孩猛然转了方向,往回跑。

    有如身后追着个能要人命的老虎,脑袋空空,顾不得太多,便绕着孙闯所骑的那匹大宛马打转起来。

    你追我到马头,我就跑到马尾巴那边去了,反反复复,好不消停,浑然不管马上人如何介意。

    不过这好歹也是一匹上过沙场的大宛马,见识过刀光剑影的厮杀,此间围着自己打转玩闹的俩小屁孩,就好似嗡嗡作响的蝇虫,没半点在意,蹄子还是慢条斯理地踢踏前行。

    反而是陈复生看得有点儿出神。

    在羔子的记忆中,那个被一家酒楼厨房养肥的胖娃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恶,至少不像他父亲那般十恶不赦。

    只要他那个“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给你而不能你自己拿走”的原则不被破坏,他还是乐意与人玩耍的。

    也的确,当时是羔子一时忍不住偷偷吃了一条跌落在灶台边上的萝卜丝,才导致后来的祸事。

    恍惚之间,陈复生迅速收回视线不再观看眼下两个小孩子的玩闹把戏,眼里只剩下柔浸着月光般的星星点点森冷。

    孙闯却有所不同,目光在这般清凉的夜色映衬下多了一丝温柔,甚至嘴角也微微上扬着。

    眼下闹得紧张的两个男孩儿,直叫孙闯想起了家中一双孪生宝贝儿在院子里你追我赶欢声笑语的美好景象。

    廊道长椅上,娇妻在怀,赏花赏月闻酒香。

    一个愣神,孙闯握着缰绳手下意识地往回勾勒,小子陈复生就这样突兀地被他轻轻抱住。

    乍始之时,陈复生也是一愣,浑身不自在,更是赶在那只刚劲大手欲要以温柔如水之势抚摸自己时,抬起小手使劲一拍。

    这一拍,孙闯漂浮于月光下的美好景望便被拍散了。

    甚至脚下不由条件反射轻轻一踢,结果大宛马循着经验也做出了它应该做的反应。

    踢踏几下,小跑起来。

    原本围着马追逐打闹的两个小男孩,来不及避让,小个的在后头被绊倒在地向侧边翻滚一圈,但前头的大个子就没那么幸运了,跌倒在地,被马给横空踩过。

    “啊”的一声,大个子男孩右手两根手指折断,森然骨头刺破皮肉露了出来,鲜血汩汩。

    只是当马上二人注意到时,被马蹄踩断两根手指的大个子男孩,竟然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后头那小个子也毫不犹豫跑来扶着大个子走开,远远望着孙闯和陈复生,两双眼睛里全是惧色,生怕刚刚的意外给骑马的两位大小官爷惹麻烦了。

    见到如此状况,孙闯着眉头收得有些紧,而陈复生却心生讶异。

    被折断手指的男孩,竟然不哭不喊。但转念又想到三年前,自己这副小身躯的原主羔子,被大厨毒打,用力扇耳光,把脑袋狠狠地撞向墙壁,也是不哭不喊,难不成大献国的小孩子,都是如此坚韧?

    可为何又会因为“不发工钱”一话,而先流下眼泪。

    想了一会儿,陈复生似乎明白了,归根到底这三年来活在陈老头的庇护之下,见识的种种,盖是这世间王朝存在着底层贫苦百姓眼里命不比钱重要的普世真理罢了。

    一大一小,两个小男孩仿佛没有得到允许一般,不敢擅自离开,只是怯怯地望着石青街上那匹马渐渐行远。

    陈复生扬起脑袋,接上孙闯的视线。

    好像在问,有人受伤了,就这么走了吗?

    孙闯舒展眉头,面上带着浅浅笑意,摇了摇头。

    随后,孙闯在此镇上一间名为“百里云香楼”的客栈外勒缰下马,“陈小子下来吧,要不要我搭把手?”

    孙闯说话间,陈复生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小小动作,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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