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琰气度不凡,乔熏衣貌若天仙,二人前后而至,众奴仆面面相对,心中顿时犯怵,不敢轻易出手。
聂琰漠然抬眼,朱红高门之上,悬挂着周府二字。
“你是何人?胆敢管我周家的事?”女子面冷如霜,上下打量聂琰与乔熏衣。
“这老妇到底犯了什么事情,需要如此对待?”聂琰不答反问,顺手将老妇扶起。
女子凝目,怒极反笑,道:“笑话,妾身训斥一名贱奴,还需与你交代?”
“她可是你府中的下人?你手中可有她的奴籍契约?”聂琰冷笑。
“没有又如何?”
“没有?没有她便是华国平民,你有何资格欺凌?”
奴仆、丫鬟,身份卑贱,性命如同草芥,即便被主家随意打杀,都无人问津。一般贫民百姓,无权无势,被权贵欺凌,他们也只能咬牙承受,无力反抗。
自由平等,这是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东西。
聂琰不敢追求,可一旦遇上,他终究做不到冷眼旁观。
“她私闯民宅,妾身即便将她打死,也毫不为过,何况只是想将她赶走。”女子锁眉沉思,终于寻到一个正当理由。
“我没有。”老妇摇头如同捣蒜,混浊的双眸,不敢直视聂琰。
女子冷哼一声,“此事与你无关,妾身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后悔不及。”
“在下若执意要管呢?”
二人争论不休,冷凝蹙眉走到尸体身侧,凝目看着腐蚀眼中的少女尸体,忍不住揉捏了下鼻子。
浓厚的尸臭气味,散布在四周的空气中,异常刺鼻。
尸体浑身上下都是淤泥,裸露在外地皮肤,布满尸斑,死因难以轻易判断。
“妾身好言奉劝,你若执意与我周家作对,就休怪妾身对你不客气。”眼见冷凝观察尸体,女子眼角狂跳,
“来人,将此人与贱妇通通赶走。”
“住手。”奴仆听命行事,欲要动手,却又被一声怒喝声阻拦。
声音异常熟悉,他们一听便知晓来人的身份。
男子从朱红大门中走出,目光透着疑惑,从聂琰等人身上扫过,在乔熏衣身上微微一顿,最终停留在拉车的尸体上,轻声询问女子,
“何事争论不休?”
“官人。”女子欠身行礼,避重就轻,轻声道出缘由。
男子闻言,瞬间对聂琰表露出浓烈的敌意,“你是何人,胆敢插手我周家的内务事?”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妇二人,实属一丘之貉。
聂琰叹了口气,“在下乃于都知县——聂琰。”
男子怔然,心神震荡。女子面色巨变,眼中露出浓郁的恐惧,反倒是老妇人,又惊又喜。
聂琰上任于都至今,所作所为,在于都各大世家眼中,可谓是清晰可见。
于都首富凌家,上任知县刘青山,还有朱家……但凡与聂琰作对的,不是自取灭亡,便是自取其辱。
女子咬牙,惊疑不定,“你如何证明自己是聂大人……”
“你。”男子一惊,对妻子的举动大为不满。
若对方所言属实,那与他作对,无疑是老寿星上吊,自己找死。
聂琰面色一僵,女子以为聂琰心虚,声色顿时变得尖锐,道:“你可知道,冒充朝廷命官,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于此同时,聂琰身后突然传来异动,李三一马当先,跑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四个衙役,最后还有如圆球一般滚圆的林宝。
李三身着官府,身份一目了然,在聂琰身前停步,躬身行礼,朗声道:“李三叩见大人。”
“拜见大人。”
四名衙役,紧随李三之后,向聂琰行礼。
如此一幕,女子脸上的欣喜刚刚浮现,便瞬间凝固,面如死灰,心中后悔不迭。
男子恨恨瞪了女子一眼,脸上的血色瞬间消散,行礼作揖,惶诚惶恐,道:“小民周鸿飞,见过大人。”
“民女苏蓉蓉,见过……大人。”
“您真是聂大人?”老妇人回过神,神情激动直接叩拜在地,“大人,请为小女做主啊大人。”
“夫人请起。”
“大人若不答应,小人便长跪不起。”
聂琰颔首,老妇人起身之后,顺着她都目光,视线落在尸体身上。
景秀年约十八,亭亭玉立,本为周府府上小姐的贴身丫鬟,平日里也是乖巧,颇得主子疼爱,可在数日前,不知是何缘故,突然便想不开,饮下砒霜自尽了。
若在往日里,一个性命低贱的丫鬟,死便死了,根本无人问津。
奈何周家小姐,与这丫鬟,主仆情深,不肯轻信对方无缘无故,会饮毒自杀,觉得事有蹊跷,欲要报官。
奈何周府家主不愿招惹麻烦,便阻碍了周小姐报官,将她禁足闺房,且连夜命人埋了尸体。
周家小姐心中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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