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垂头丧气的干什么?说你呢,小六子,从出府到现在,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不是人在这林子里,心思还在望春楼的小娘子肚皮上?”
说话的男子,细眼长脸,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
此刻,他靠坐在一棵粗细大概一人环抱的矮树下,张口便对身前五尺左右距离的一大胡子壮汉,调笑道。
大胡子壮汉大名小六,小名亦是小六。
听闻辛一指名道姓的调侃他,他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但眼底深处,却是回味无穷。
想起昨日在望春楼的一刻春宵,与今日这四面幽静的密林相比,还不如辛一张口之间,四处横飞的唾沫星子,来得让人舒服。
天色渐暗,这抬眼又是一片漆黑,让他心底不由泛起冷意,“老大,这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他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辛一。这密林前方,有一条羊肠小道,正是通往林氏妇人住处的必经之路。
在辛府中,辛一与辛二的地位相当,辛二与辛戚沺的关系密切,只因二人,不管是性子,还是处事,都不谋而合。
辛一则颇受辛若言的重视,他心思缜密,处事要老道沉稳许多。
再者,辛二眼下重伤未愈,且又是有力的人证,自然是宝贝的紧,被辛若言养在府邸中,待遇比之辛戚沺,也相差无几。
“不管等到何时,都得耐心的等下去。”想起辛若言郑重其事的吩咐,辛一脸上的轻挑顿时收敛,转而变得凝重。
辛若言与聂琰之间的恩怨,他有所耳闻。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眼中明显有躁意起伏。辛一阴晴不定,刻意压着声音,道:“此事若是办得妥当,老爷必定有重赏,到时候,别说望春楼的姑娘任由你们玩弄,就是去摘星楼走一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摘星楼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婀娜多姿,完全不是望春楼那等中人之姿的残花败柳能够比拟的。
小六暗暗吞了一口老痰,眼中仿佛有诸多画面闪过,本在九霄云外翱翔的心思,骤然间回神,看着辛一的眼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其余众人,也是如此。
以往,都是辛一等人吃肉,他们最多喝口汤,这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闻闻肉香了,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得硬着头皮闯一闯。
“可若有人胆敢在这个时候给老子拖后腿,便别怪老子不念旧情,对他不客气了。”一个萝卜一个大棒,这是辛一从辛若言身上学会的御下之道。
此刻他用起来,倒也极为熟练。
众人心神一凛,脸上的随意赫然消散的无影无踪。
“老大,你说他们真的敢来刺杀那女人吗?”在小六身侧,身穿黑色粗布衣裳的男子,将手中的长刀扣在手掌心,神情戒备的看着辛一。
辛一对他的严阵以待颇为满意,颔首轻笑,目光扫过其余众人,众人身上穿的衣服,除了大小不同,款式都一模一样,很是统一,
“听说那聂大人已经被王大人打入死牢了,不日就要再审,若再拿不出新的证据,这便是杀人偿命的大罪。”
辛一的声音压的更低,仿佛在告知众人一件,期为隐秘的事情,
“那妇人林氏,可是重要人证,若不趁机除去,聂大人岂有翻身的机会?你说他们来是不来?”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让辛一自得意满,心中的虚荣,瞬间被填满。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道:
“可若是来了,便会落入咱们的圈套,更没有生还的可能……与老爷作对,谁曾好过?”
作为辛府的护院,这些年,他们所见所闻,对于辛戚沺欺男霸女,杀人越货这等小事,已然是见怪不怪。
无一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唯独这聂琰。
刚到禾丰州上任,便与辛戚沺闹得不可开交,还让辛若言在文会上丢尽颜面。这在一众护院眼中,无疑是老寿星上吊,与找死无异。
“与老爷作对,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惹谁不好,偏偏惹我们家少爷。”
“……”
众人一一附和,却也有担忧的,“老大,小人听闻聂大人手下,有一人飞檐走壁,武功了得,二哥与少爷便是他打伤的,若是他来了,这咱们这些人……怕……”
他缩了缩脑袋,脚底一抹寒意,迅速升腾,凶多吉少四个字还未说出口,辛一的面色已然渐渐阴沉下来。
辛二与辛戚沺的惨状,让众人心有余悸,那如火一般灼热的心思,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无不是心惊胆寒。
这件事情,辛一也很是担忧。
出发之前,辛二便警告过他,若遇到慕寒,须得万分小心。
他的武功与辛二是半斤八两,若对方真的如此了得,他自然不是一招之敌。到时候,不说竹篮打水一场空,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可转念一想,辛二这般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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