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中道出慕寒的姓名,仿佛抽空了陆无双所有的气力,只见她呼吸渐渐急促,瘫在轮椅上,手心湿冷,连动一动手指的力量,似乎都欠缺。
她避开聂琰的视线,同样不敢与林宝、秦道禾直视,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内疚。
慕寒为了救她,同样受了不轻的伤势。如今,她却颠倒黑白,反咬一口,说是慕寒伤了她?
聂琰四肢冰凉,后背冒着森森凉意,他万万没有想到,陆无双不但临时倒戈,反而要至他于死地?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以陆无双往日里的性情,她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不该做出这等事情。
难道,她此前所表现的种种,只是一种假象,陆天奇父女二人,一唱一和,便是为了欺骗他,博取他的信任?
然后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与陆天奇里应外合?
“你……你胡说,明明是王大海伤了你。”
短暂的愣神之后,林宝指着陆无双,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怀疑,
“你为何污蔑慕寒?”
陆无双牙关紧咬,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陆天奇内心欣喜若狂,面色冰寒,一双眸子阴郁的可怕。
只见他冷哼一声,斜眼看向林宝,喝道:
“听林师爷这意思,是怀疑小女在撒谎吗?”
“大人,海少爷为了救无双小姐,也被慕寒打成重伤,眼下更是生死不知,还望大人能够为海少爷做主。”
何华温同样喜不胜收,本以为王二饼不在,要拿下聂琰,势必要多费一些周折,可万万没有想到,陆无双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手就给聂琰来了一记狠招。
当然,何华温把握机会的能力,也是首屈一指,否则……王二饼也不可能如此器重他。
王洛骤然色变,看向聂琰的目光,似乎在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胜券在握,却要从指尖溜走?
若聂琰真的一败涂地,他或多或少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陆天奇再插手王家的事情,他便处境堪忧了。
“你……”林宝气结,正要反驳,赫然被陆天奇打断,“林师爷,聂府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聂琰摆手制止林宝,心头沉闷,异常难受。
在他的计划之内,是与陆无双里应外合,将王二饼的阴谋当场拆穿。到时候,陆天奇得知王二饼两面三刀,陆无双也险些丧命,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陷害聂琰滥竽充数一事,自然不攻自破。王二饼必然四面楚歌,这禾丰州再没有他可以立足的地方。
可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能看清人心。
“聂大人,此事你还需给本官一个说辞?小女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至她于死地?”
面对陆天奇的质问,聂琰百口莫辩,当时除了他与慕寒之外,再无其他人在场,当事人指证慕寒行凶杀人,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慕寒不可能无缘无故对陆无双出手。
那解释唯有一个,便是受了聂琰的指使。
聂琰心如刀割,对陆天奇视而不见,反而凝目看向陆无双,声色淡漠,带着些许怒意,道:
“你为何要撒谎?”
陆无双垂首,避而不答,聂琰锲而不舍,再次问道:“你为何要欺瞒事实,栽赃于我?”
这次,他的口气又有加重,陆无双闻言,浑身剧烈颤抖,似乎在害怕,似乎又在抗拒。
“大人,聂大人行凶杀人,如今已是铁证如山,还望大人为海少爷做主。”
未免夜长梦多,何华温丝毫不愿给聂琰任何喘息的机会,唯有将聂琰关押收监,他才能够心安理得。
“铁证如山?除了陆小姐的一面之词,可还有什么证据,当时除了大人与慕寒之外,陆少爷也在当场,只要让他来作证,一切自然就会真相大白。”
当时陆无双重伤垂危,是陆无铭送她到聂府治疗,秦道禾一清二楚,林宝自然也是知晓,
“当时送陆小姐到聂府的,也正是陆少爷。”
何华温欲言又止,陆天奇眉头微皱,将陆无双护在身后,深深看了秦道禾一眼,又瞥向林宝,
“既然如此,那便叫铭儿出来,将此事说明清楚。”
“陆少爷外出寻药,恐怕还要一些时间,大人若是无事,不妨等待片刻。”
聂府上下,陆无铭的行踪,唯有秦道禾最为清楚,
“师爷并未说谎,送陆小姐到府中的,确实是陆少爷,陆少爷也曾向秦某坦言,伤人者是王大海。”
“剑伤一寸有余,并非慕寒所用的龙牙所伤。”
秦道禾微微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回眸的瞬间正好与聂琰四目相对,赫然便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陆无铭迟迟未归,此事必有蹊跷。
“如今海少爷下落不明,孰是孰非,自然都由你们说了算。难道无双小姐连自己被何人所伤,都不清楚吗?”
何华温冷笑连连,聂琰双眸微眯,笑道:“若是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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