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小女的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一路疾驰,回到静安别院,陆天奇仍然担忧陆无双的伤势,只因她面色苍白,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
郎中面容清瘦,八字胡下双唇微张,声色平平道:
“回禀大人,小姐的伤势已无大碍,只要静心修养,很快便能够痊愈。”
“先生可确定?”
陆天奇扫了陆无双一眼,只见她情绪低落,面容上偶尔闪过的焦虑和痛苦之色,让陆天奇无不担忧。
“若这剑伤再偏半寸,或者没有及时施救,小姐眼下恐怕是凶多吉少。好在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这才幸免于难。大人之所以担忧,只是因为小姐气血亏损太多,身体略显虚浮而已,不碍事的……
随后,小人开一副不气养血的方子,大人按着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早晚服几日,便会好转。”
郎中脸上翻起笑容,口气却略显唏嘘,陆天奇的忧虑他看在眼里,只因陆无双表面看起来,确实萎靡不振。
“如此甚好,有劳先生费心了。”
陆天奇长长舒了口气,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轰然落地。陆无双闻言,心中绞痛,几次抬眼看着陆天奇,眼中的复杂之色却更加浓郁。
“不敢,医者父母心,小人自当竭尽全力。”
“老夫送送先生。”
“大人折煞小人了,大人留步……”郎中收起药箱背在肩上,走了两步又突然顿住脚步,回首看着陆天奇,有些难为情,道:
“小人有一事强求,还望大人能够成全。”
“先生但说无妨。”陆天奇轻笑,表面看似和蔼客气,内心却对郎中的急功近利破位不满,他只是客套一番,对方居然当真了,
“只要老夫力所能及,绝不推脱。”
郎中受何华温邀请,这才深夜为陆无双诊断,陆天奇感激也是理所应当。所以,陆天奇许下承诺,郎中也不觉有他。
更何况,生老病死,乃是人之规律,对一位医术高明的先生略施恩惠,便能够拉拢,何乐而不为呢?
“大人可否告知,此前为小姐施救的大夫是何人?”
“先生为何要问此人?”
谈及秦道禾,陆天奇的面色便有些古怪,秦道禾的医术无双,与当年被害的秦无恨一般。眼下,连未曾谋面的郎中,都对他兴趣盅然?
不免让他觉得好奇!
郎中略微迟疑,便直接坦言,
“实不相瞒,此人的医术之高,小人望尘莫及。若能够与他交流一番,小人求之不得。”
郎中眼眸精亮,希冀的看着陆天奇。
陆无双的伤势严重,若是一般人,哪怕争分夺秒,也未必能够救她一命。只不过,陆天奇因为聂琰的缘故,和内心的顾虑,这才舍近求远,重新找人为陆无双医治。
否则也不用让陆无双来回颠簸,受尽苦楚。
“此人身在聂府,先生恐怕没有机会。”能够让何华温指名道姓,为陆无双医治,自然是何华温知根知底的人。
郎中眼神一闪,仿佛失去了珍藏宝贝的重要东西,难免觉得可惜。反观陆无双,无神的双目突然一凝,目送郎中离去。
直到这厢房内仅剩下父女二人,陆无双这才咬牙恳切道:
“爹,您放过大哥吧,这一切都是女儿的主意。”
“你何出此言?无铭是为父的义子,为父岂会对他不利?”
陆天奇眉头微皱,从聂府回到静安别院,动静不小,可陆无铭直到现在,都未曾现身。
难不成是投靠聂琰了?
所以陆无双才提前为他求情?
一想到陆无双至今还心细陆无铭,陆天奇心中便很是不甘,“你受伤如此之重,他仍弃你不顾,所以害怕为父迁怒于他,这才为他求情?”
陆天奇冷哼一声,“枉费为父对他的养育之恩……”
“若不是爹您以他的性命要挟,他又岂能弃女儿不顾?”
陆无双幽幽道出口,神色痛苦万分,
“否则,女儿又怎会诬陷自己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聂琰?
“胡闹,为父何时要挟他的性命,自你与他离开之后,为父就从未见他一面。”陆天奇眉头深皱,
“再者,聂琰伤你确是事实,何来诬陷一说?”
“爹,事到如今,您又何必再欺瞒女儿?伤女儿的人,根本就不是慕寒,更与聂大人无关,若不是聂大人相救,女儿此刻,恐怕早就已经遭了毒手……”
“你说什么?不是慕寒伤你,那是何人?”
陆天奇惊然,他本以为,伤人的便是慕寒,否则……陆无双为何会一口咬定,是聂琰主谋,欲要取她的性命?
“如今,聂大人已经入狱,您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为何就不能放过大哥?这一切都是女儿心甘情愿,与大哥无关……爹,女儿求您,放大哥一条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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