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轩甩脸离开静安别院,一刻都不敢停歇,直接回到禾丰军营。
三千守城军,虽每日操练,不曾有一刻松懈,但面对北楚虎狼之师,依旧是以卵击石。
目光扫过紧急集结的三千甲士,年岁从十五到三十五不等,他们或许身为人子,或许身为人父、人夫。
却也是华国的子民,是保卫华国不受强敌侵扰,维护一方安然的军士。哪怕他们之中,有很多人,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对那尸堆成山,血流成河的无知无畏。
如今……高轩不得不告知他们,在两日后,他们即将面对九死一生的局面。
他们的热血都可能会洒在这片土地上,为了身后的父母亲人、妻子、子女,他们别无选择。
“将军,末将已派人快马加鞭,赶往赣江府,递送军报了。”
开口之人身材高大,浓眉国字脸,正是高轩的副将徐虎。北楚大军压境,已在百里外疾驰而来,他已经了然于胸。
赣江府莫家铁骑,远水能解近火,他亦是心知肚明。
高轩面色冷峻,无喜无悲,他亦是肃然,没有一丝惧意,反而杀气腾腾。
二人怒目圆瞪,高轩深深吸了口气,居高临下,看着肃穆漠然,腰身挺直,犹如长枪一般锋芒毕露的三千甲士,眼中怒火熊熊而起,高声吼道:
“时隔十载,北楚轻甲铁骑,在我华国君威下,妄图死灰复燃。”
高轩顿了下,走下演武台,与三千甲士仅有一丈之隔,
“他们提着两把破刀,再次走出北境荒原,骑着马越过琅琊关,就想要踏入我禾丰州,这是对华国的侮辱。”
三千甲士依旧面无表情,眼中唯有高轩一人,耳边唯独回荡着高轩洪亮的声音,
“两日之后,他们将兵临城下,妄图踏破这座城池,烧杀掠夺,妄想宰杀我们的妻儿、父母。
众将士们,我们应当如何?”
“杀,杀,杀……”
三千甲士双眸血红,杀意腾腾而起,声音犹如惊雷,仿佛要冲破云霄,让高轩为之动容。
“届时。”高轩无比庆幸,三千与他朝夕相处的守城将士,无一人轻易退缩,虽然他们也退无可退,因为身后便是他们甘愿付出性命守护的亲人,
“我将与众将士血染沙场,砍倒他们的大旗,告诉他们,退出琅琊关,永不踏足我华国北境,保尔全尸。”
高轩热血沸腾,仿佛已经置身于战场之上,耳边除了金戈铁马,还有震人心神的喊杀声。猩红的血液,如同溪流一般,在他脚下流淌。
他如同杀神,死在他剑下的北楚轻甲,已经不计其数。
“杀,杀,杀……”
三千将士,亦是与高轩一般,无惧无畏。
片刻之后,高轩的热血渐渐平息,与徐虎一同步入营帐,士气鼓舞并不代表真的能够以一敌百。
三千将士如何抵挡北楚大军,坚持到莫家铁骑前来支援。
“以北楚轻甲的行军速度,最迟后日午时,便可抵达,哪怕莫家铁骑马不停蹄,也要在四日才能达到禾丰。”
徐虎跟在高轩身后,目光落在一张悬挂在营帐下的虎皮地图上,禾丰州虽四面环山,却都不是高山悬崖,犹如盆地,坐落与中央地带。
一旦被北楚轻甲铁骑围困,那便是瓮中捉鳖。
徐虎虽不惧生死,却也不是无脑的莽夫,他愿意与高轩并肩作战,哪怕正面迎敌,也绝对会死战到底。
“末将以为,眼下应当先疏散城中百姓,退到名阳,若是我等抵挡不住,也好保全他们的性命,若是能等到莫家铁骑最好,若是不能,直接退到赣江府,暂时也不会有性命之危。”
“一旦疏散百姓,必然会引起恐慌。如今王二饼与聂琰都不在,你我人微言轻,若有人觉得这是危言耸听。
到时候,岂不是内忧外患?”
高轩目不转睛的顶着虎皮地图,思忖着如何能够靠这三千守城将士,拖延时间。
耳中传来徐虎的提议,他不由开始担心。
“王大人失踪,可聂大人越在牢狱中,若是让他出来主持大局的话?”
“陆天奇虽然跑了,但聂琰谋财害命却是实事。”
高轩眉头微皱,虽然提及陆天奇,心头依旧不太舒服,却也不认为聂琰是被冤枉的。聂琰上任禾丰至今,便搅混了禾丰一潭清水。
他对聂琰的了解只是片面,眼下事态严重,轻易也不可能相信聂琰,自然以为陆天奇抓他,应当是证据确凿。
…………
禾丰州聂府,秦道禾与慕寒在庭院中谈话。
这几日,他心中挂念的,除了聂琰的安危之外,便是王二饼的下落。可竺破与于兴等人寻便禾丰州大街小巷,甚至方圆十里之内,都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王二饼的消息。
今日,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于兴突然急色匆匆回来,身后还跟着竺破与林宝。
除了白洁兄弟三人,聂府中流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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