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
北楚大军即将兵临城下,聂琰居然如此唐突,还有心思在意谭思涵是否会跳舞?
三人立于城墙之上,衣袍随风飘动,两侧各自站着三名守城将士,虽面无表情,但内心深处,恐怕也不能平静。
轰……轰……
聂琰凝目探去,荒野上犹如蝼蚁一般渺小的北楚大军,密密麻麻,在他眼中极速放大,顷刻之间,已在城墙前三十于丈前。
哪怕这座城池至今还屹立不倒,哪怕聂琰等人面不改色,在北楚大军面前,依旧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浓烈的杀意滚滚而来,险些让聂琰窒息,只见他手心冒着冷汗,视线扫过,北楚轻甲铁骑,身披白色铠甲,浑身上下带着凛然的肃杀之气,就连胯下的高头大马,也迫不及待,试图踏破这座城池。
三千守城将士,哪怕是三万守城将士,恐怕也不一定能够胜过北楚轻甲铁骑。
聂琰难以想象,当年的烈焰军,到底是何等威武,连如此虎狼之师,都畏缩在北楚蛮荒之地,不敢轻易踏出。
“害怕吗?”
聂琰手脚冰凉,看向谭思涵对眼神,略显复杂。
谭思涵内心震撼,久久没有回神,反倒是秦道禾轻声笑道:“大人害怕了?”
“怕?今日……北楚大军如敢入城一步,便算本官输了。”
“来人,摆棋局……”
秦道禾白发飘飞,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如电一般,扫过北楚千军万马之中,落在聂琰身上,
“当着数万北楚轻甲铁骑的面对弈,倒是平生罕见……”
反观北楚大军,札木合听闻耳边传来,斥候刺探的军情,喜不胜收,禾丰州城门大开,显然是守城将士,知道他们兵临城下,闻风丧胆放弃了抵抗,弃城逃亡了。
“将军且慢。”
王二饼一身素衣装扮,骑着高头大马,在札木合身侧,不仅显得弱不禁风,与北楚轻甲铁骑一行,也显得格格不入。
禾丰州放弃抵抗,实乃明智之举。
大开城门,必然也是知晓,面对北楚数万铁骑,毫无胜算可言。以陆天奇的小人心性,弃城逃走,也是王二饼意料之中。
可那城墙上谈笑风生的又是何人?
聂琰与秦道禾二人,哪怕隔着三十来丈距离,王二饼亦是能够一眼认出。
“城门已开,我军兵不血刃便轻易拿下禾丰州,王二人为何要阻拦?”
札木合浓眉微皱,脸上的喜色凝结,此战出其不意,王二饼虽功劳甚大,但入城在即,王二饼突然出声阻拦,却让他疑惑不解。
难不成,王二饼还有异心?
一个能够叛逃母国的人,不管任何因由,信誉自然大打折扣。若不是柳非夜与他关系密切,札木合说不得会兔死狗烹,直接将王二饼处置了。
至于承诺的事情,与攻占禾丰州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将军,可看到城墙上?”
城墙上,聂琰与秦道禾对弈,对北楚数万大军视若无睹,让札木合心头一跳,
“此人是谁?”
“便是此人杀了爱子,逼得老夫不得不离开禾丰州。如今,禾丰州看似没有任何防范,但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层出不穷,将军却不得不防啊。”
聂琰狡猾如狐,已经在王二饼心中留下阴影。
聂琰胆敢千军万马之前,岿然不动的与秦道禾对弈,难道是因为这城墙上的风景怡人?
“王大人有何担心,不妨直言?”
札木合一双浓眉皱的更深,行军打仗数十载,他也从未见过如此一幕。大战在即,敌方兵临城下,眼看攻城再寄,对方不想着如何抵抗,反而大开城门,还摆出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
实属诡异。
王二饼对聂琰恨之入骨,此前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手刃聂琰,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只要札木合一道命令,北楚铁骑便可轻易踏平禾丰州,聂琰必然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王二饼却迟疑了……
“此人名叫聂琰,乃是禾丰州州同知……”
王二饼脸上阴晴不定,
“禾丰州留守,唯有三千守城将士,哪怕莫家铁骑日夜兼程,最快也要三日光景,才能抵达禾丰州。禾丰州势必难以抵挡将军的锋芒,可眼下……聂琰若真要放弃抵抗,又为何不逃?”
若不是胸有成竹,聂琰岂会留下来等死?
待莫家铁骑一到,与北楚铁骑一决雌雄,聂琰方有胜算。
“王大人的意思是,这是此人的阴谋诡计,便是为了引我军进城?”札木合凝目探去,视线虽有些模糊,但聂琰与秦道禾,似乎对他身后虎视眈眈的千军万马,没有丝毫怯懦之意,不悦道:
“莫不是王大人杞人忧天?”
“老夫对此人极为了解,此人上任禾丰州至今,不足一年光景,便将禾丰州搅的天翻地覆,老夫正是因为轻敌,这才被他的算计得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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