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正堂立柱高耸,华贵而明亮。
居中的匾额上题着“宁静淡泊”四个大字,左右两排山水鸟兽的锦绣落地屏,前面摆放着八张黄梨太师椅,中间隔以香几。
器具有式,位置有定,一派庄严肃穆。
刑法天端坐于中堂的长案后,目视堂门,面色极其难看;书案左右各站着一个威猛大汉,一人手持红色蛇鞭,另一人则手持黑色条棍。
“三哥,我就不陪你进去了。”还未靠近门口,鬼童子已感觉到氛围不对。
无论他武功多高,可毕竟是个小孩儿,对家长的畏惧是与生俱来的,将邢东带到正堂之后,便一溜烟就跑得无影无踪。邢东也只能硬着头皮独自走了进去。
“关门。”刑法天盯着跨进门槛的儿子,声音中没有往常的慈爱,怒意却完全隐藏不住。
邢东有些心怯,他移开目光,扫视一番房中的情况,最终落在那两个家将手里,正是邢家的家法鞭和家法棍。
这是要家法伺候啊!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邢东出格的事情的确没少做。
只说这一夜之间,夜闯了大理寺,挟持了狄明杨,今早又痛打了德香苑的少东家,哪一桩不是惊世骇俗的“壮举”。
可在邢东看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事出有因。
“这逍遥侯是谁,定是来告我恶状的!”
他忿忿不平地阖上房门,还未转身,从背后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怒吼,“跪下!”
邢东虽是穿越者,可父亲训斥儿子天经地义,这些人之常理还是懂得的,也只好悻悻走到堂中跪下。
“周大,吴二,上家法!”
刑法天根本不给邢东说话的机会,一声令下,两位家将虎虎生风地走下堂来,向邢东道了一声“得罪”,作势便要开打。
“且慢!”邢东抬头肃然道,“老爹要打,那也得说清楚原因吧!”
“今日逍遥侯亲自登门,细数你做的陋事,你还有脸听吗?”刑法天胡须倒竖,一拍几案,爆出一道惊雷,“简直是家门不幸!”
“您别听逍遥侯胡说,他那干儿子燕齐拦街刁难于我,还让两个武功高强的手下对我大打出手,我这属于正当防卫,算不得过错!”邢东猛然站立,据理力争道:“此事整条街上的百姓都可以为我作证,若是老爹要打,那也得让我心服口服吧?”
“好一个心服口服!”
刑法天抓起案上的一捆纸卷,狠狠砸在邢东身上,这迅猛的动作直接让捆绳散开,一道惊鸿的容颜跃然纸上,令邢东目瞪口呆。
这是邢东为翎玥准备的礼物,一副油彩画。
那是他初见翎玥时她的模样,从此深深刻在了心上。
画中的翎玥,抓着一件白狐裘袄挡在胸前,楚楚可怜地蜷在床角。
由于中了淫毒的缘故,画中的她,与平时清丽的模样大不相同,千娇百媚,艳若桃花,更添万种风情。
此画虽然香艳,但绝不淫靡,有情人的笔下,饱含的都是爱慕。
邢东自以为藏得很好,想不到仍然被刑法天发现,此时他只觉心跳加速,方才明悟老爹口中所指的陋事,并非指的殴打燕齐。
他和翎玥的事情,已经彻底瞒不住了!
“你还有何话可说?”
中堂之上,传来刑法天暴怒的声音,“今日太后托逍遥侯前来告知此事,已是给足本相颜面,因你和公主私相授受,准备趁着册封大典将你派往幽州宿军!”
“自从本朝有史以来,绝没有状元外派的先例,为父本为你安排好了军机省的要职,以作他日你涉足军政的基石。”
“起初我并不相信逍遥侯的说辞,还以为是太后为了排挤本相随便找了个借口,直到在你寝房发现这张淫画…”提起这张画卷,刑法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青筋暴涨,两手发抖,可见已气到极点,“你做下那般丑事,丢人现眼不说,还破坏了本相所有的谋划,你说,你该不该打!”
“父亲切莫生气,我有话要说!”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否认,正好借着这个契机,看看能不能说服老爹。
若是得到刑法天的支持,他和翎玥的事也就成了一半!
“自本朝以来,圣祖提倡女权,赋予了女子更多的权利。虽然在短时间里遭到士族阶级的强烈抵制,同时也受到广大群众的拥护。”
“圣祖迫于来自社会高层的压力,做出了一定的妥协让步,但还是破天荒的将女权写进了律法。从此以后,女子不必锁在深闺大院,仅仅作为男人的附属品,她们也能走到台面,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刑法天很少见邢东对大平的国政侃侃而谈,勉强压制住心底的怒气,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谈及推行女权,纵观历朝历代,做得最好的就是当下,这正是父亲您的功绩!”邢东不卑不亢,郑重揖首道:“也正是您,在《民律》中明确女子拥有自由恋爱的权利,让她们摆脱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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