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官礼建制,任何府州的学市,皆会在南北两头各设一座专供读书人祭拜的庙宇。”
“北殿为文昌殿,供奉的是主管文运、官运文昌帝君。”
“南殿为魁星阁,供奉着一尊神态凶狠的魁星神,赤发蓝面,立足鳌头。”
“他手中还握着一支红笔,文士们要想官运亨通,必须尊礼重义,不得做亏心事,否则就会被魁星以此笔从金榜中除名。”
“可事实上,天底下又有多少人没做过亏心事呢,因此北面的文昌殿常常香火兴旺,而南殿的魁星阁就变得人烟稀少,偶有几人做了亏心事,跪在魁星面前忏悔,那也会用黑布蒙面。”
尹月遥说完“嘻嘻”一笑,“这就叫做‘没脸见人’!”
邢东嘴角一扬,这些凶徒也都蒙着黑布,若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打扮定会惹人怀疑,可在人迹罕至的魁星阁里,那就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一点,根据街坊李大叔的描述,凶徒在绑架了庞老太之后,乃是朝着南面驶离。
而学市不在别处,恰好位于大名府南城之中!
【天亮后,大名府衙】
骄阳初升,秋风送爽,蹴鞠大赛应期举行。
两颗遮天蔽日的槐树下,热闹的人群聚集在大名府前,争先恐后地拥向前面,想要一睹参赛队员雄伟的风采。
待所有的队伍集结完毕之后,他们将穿着色彩迥异的蹴鞠服,高举着刻有队名的木牌,前往不远处一块公开的蹴鞠场地,展开激烈的对决。
忽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将围观群众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高大人,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有脸来参赛?”
“对啊,我要是你啊,还不如引咎辞官,说不准还免受一身责罚!”
“两位大人话不能这么说,庞家兄弟和汪小乙犯的事,怎么能算在高大人头上?”
“哟嚯,廖大人这话就有意思了,人死在他高家的产业里,杀人的又是他高家的家丁,这即便非他授意,那也说明治家不严吧!”
“就是,连家里都能窝藏杀人犯,怎么还有脸负责城防之事,怕不得把什么蝇营狗苟之人全都放进了城来,祸害不浅!”
……
说话的是几位身穿灰衣朝服的官员,他们大多报名参加了蹴鞠大赛,只不过由于蹴鞠技术不高,没有亲自上场,而是作为带队者来到府衙门口登记报道。
此时,他们指着台阶下身穿红色蹴鞠服的高俅恶语中伤,高俅气得脸色发白,死死的攥紧了拳头,但却不发一言。
旁边的几个府兵想要帮他说话,却被他伸手拦住。
他很清楚,此时不是斗嘴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取得参赛资格。如果能够在比赛中脱颖而出,博得观察使的青睐,高家的危机或许还有缓和的机会,否则,高家就再也无法在大名府立足了。
高俅步履上前,朝着坐于府衙门口的长案上,一位留着长髯的灰袍官员拱手一揖,低头道:“关大人,高家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也无话可说,但此时上面还未对我下达责罚的命令,也并未禁止我参加蹴鞠大赛,因此满足参赛的资格,还请关大人看在同袍为官的份上给与应允。”
高俅态度无比恭谦,其实这位名叫关兴旺的长髯小官,也不过是大名府六司参军事之一,官阶还要比高俅低上半级。
只不过关兴旺乃是司礼参军,奉命负责这次蹴鞠大赛的举办,另外就是参赛人员的资格审核。
若是平时,负责城防军事的高俅权力还要大上关兴旺不少,可如今人在屋檐下,高俅这般低三下四,也算给足了关兴旺面子。
然而同为官场里的竞争对手,眼见高俅遇难,又怎会不落井下石?
“高大人,不是我不想帮你,你的那一档子事儿,确实闹得太大了!如果今天我通融了你,别说府衙上下的官吏们不服,就是这在场的老百姓,那也不会答应的呀!”
在他言语挑逗之下,围观的群众顿时爆发出不小的声浪,皆是针对高家和星月阁。
毕竟吃上了人命官司,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
“安静,安静!”
一脸严肃的司吏参军段遂向前迈出一个身位,压了压手掌说道:“众位大名府的父老乡亲,段某肩负查察官吏劣迹的职责,此番高俅的家将犯了人命案,本官定当在蹴鞠大赛后上书弹劾此人,给大家一个交代!”
“段大人英明!”
“段大人为民办事,是青天大好官!”
“严惩凶徒,关闭黑店!”
……
话音刚落,参加蹴鞠大赛的司吏队开始带头呼吁,使得百姓们对这位段大人无不交首称赞。
眼见段遂趁势收割了一波民望,另外几位官员都面露鄙夷,可眼下他们同在一条船上,也不好出言诋毁。
毕竟高俅的蹴鞠技艺太高,若是让他带队参赛,这些个官员的队伍便全都没有胜算。
帮高俅说话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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