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番捣鼓又将汤药热了遍才端出去,汤药送到他面前,我低头红着脸道:“那个,你已经醒了,就不需要我喂你喝药了,你自己来吧。”
他的身子微微怔了怔,抬眸对上我的目光,眼里的碧光浅浅,让人一瞧便忍不住要多看半晌。“本君昏了几日?”
我精神一抖擞:“从我将你从浮玉山上拖回来时算起,已经有七日了。”
“七日?”他缓了缓,续淡然问道:“这七日,是你一直在照顾本君?”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他敛了敛英气的眉,声音沉重:“你是妖?”
我看了自己一眼,鼓了鼓腮:“嗯……”
他接过汤药,“多谢。”
我歪头看他喝药的样子,浓密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狭长斜飞的眸中清碧似琉璃,这样好看的眼睛,世间怕是也再难寻到第二双了吧。“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我还没问你,为何会重伤出现在浮玉山,你是被坏人追杀了么?”
他饮尽一碗汤药,放下碗,抬起眸,轻描淡写的回答了我前一个问题,但对我后一个问题却是置若罔闻。“墨笙。”
“墨笙?”我欣然扯了扯唇角,“墨笙,墨笙好听,没想到你连名字都如此好听。”
冰凉美人出乎我意料的问了句:“你呢。”
我恍然:“哦,我叫长歌,长长久久的长,歌尽繁花的歌。”
他低了低下巴,手边从容的挽着墨色纹云边的广袖,像是在想些什么,少顷后才沉沉重复了句:“长长久久,歌尽繁花。”
我见他还穿着那件被血染脏的袍子,便好心道:“你的衣裳,都已经被血给染脏了,我去找枣子精给你要一件男装来,你且等我一等。”
我转身便大步的赶去林子中找枣子精,枣子精和老灵芝爷爷住在不远处的木屋中,彼时方一听见那他苏醒了,枣子精便兴奋的嚷嚷着要去看他,我嫌弃的拦住了他,同他要了几件男装皆是觉得配不上墨笙那张绝世的容颜,索性我后来直接动手翻,终于在箱底寻到了一件白袍子,款式是简单了些,但也不至于拉低他的颜值。
“嗳长歌,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枣子精快要哭了出来。
我抱着衣裳安抚道:“就穿几日,反正你现在修为不够,只能勉强幻化出个人形来,这衣裳你也穿不上。”
枣子精满脸愁云,瘪了瘪嘴:“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欢欢喜喜的将袍子抱回去时,还好,他还在原处。
“你快换上试试,旧衣裳给我,我去替你洗一洗。”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白衣裳,放下茶杯,浅浅道了句:“伺候本君更衣。”
“啊?”我云里雾里的满头雾水,他用着清冽的目光重复了句:“伺候本君更衣。”
要我伺候他更衣,可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头了。不等我答应,他便先进了房间,我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他的背影,踌躇了许久,我咬咬牙,硬下心跟了上去。
掀开竹帘,他站在了内室中,双臂张开,一副等人伺候的样子。还真是个身份高贵的主,看他这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不可置喙的盛气,他一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我咬住唇角,老脸通红的走过去,替他解腰带,不过奈何他这腰带也忒不好解了些,解了半晌也没有拽下来,生生将我一张脸憋得更红。他便是这样等了我许久,皱了皱眉头,语气颇为冷淡,“第一次?”
我脸红的更加厉害了,木讷的点了点头。
手上的腰带总算是解开了,我心慌的将腰带丢至一畔,替他去脱下外袍,解开里衣的带子,再往下……我陡然手上一颤,低头咳了咳,不敢去看他的脸色,“那个,我还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个姑娘,实在不好看你一大男子的身体……”
他的脸黑了,“本君何时容你看本君身体了?”
我更加云里雾里了,他斜睨了我一眼,僵着脸提醒道:“替本君换上干净衣衫便好。”
原来,不需要脱光了换……
我头皮发麻的从屏风上拿了袍子,七手八手的乱整了半天,才勉强替他更好了衣。
可怜我好歹曾经也是雀妖一族的大公主,连我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如今沦落到这种凄凉地步不说,还要给人更衣做丫鬟,简直是惨绝人寰啊!
不过说到底我的眼光还真不差,这件白衣正配他。
收拾罢这一切后,我才端着小盆去河边给他洗衣裳,洗完衣裳又找了个地方将衣裳晾起来,干完也有些时辰了。我抹掉额角的汗,又开始去做饭,看在今日他苏醒的份上,我特意多烧了两道菜。
“你刚刚苏醒,不能吃些太油腻的菜,这些菜都是山中的东西,可能有些不对你胃口,你勉强吃些,也好垫垫肚子。”
我热心的拿筷子夹了很多菜进他的碗中,不一会儿他碗里便堆成了个小丘。我见他迟迟不动筷子,又道:“你怎么不吃啊,你都已经喝了七日的小米粥了,不想吃些有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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