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内,萧梦然看着白术拎着满满一箩筐红箩炭,很是惊讶,“你用本宫的钗子换的?那老太监肯舍得给我们红箩炭。”
萧梦然本来就没抱多大打算,只要有炭能烧就行,先凑合着把这个冬天过完,谁知道白术竟然突破她的预料带来了红箩炭。
白术却从兜里拿出了萧梦然的金钗子,还给了她,“娘娘,是秦统领帮了我们。奴婢去内务府领炭,那刘公公还是想难为奴婢,没办法奴婢就用金钗子贿赂他。谁知道那老太监还没来得及伸手接过来,秦统领就到了,训斥了一顿刘公公。奴婢还以为秦统领是来故意坏事的,可谁知道秦统领竟然让刘公公按规矩给我们炭。”
白术把红箩炭拿到萧梦然面前,“所以刘公公才给了本该属于我们的红箩炭。”
“秦无恙帮的我们?”萧梦然一时间也有些拿捏不准,“他不是皇帝身边的人吗,上次多亏了他本宫才在坤宁宫里丢脸又丢人。”
“奴婢也不清楚了,或许秦统领对我们并没有敌意?”白术分析道,“秦统领刚来这宫中,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不一样。”
听白术这话,萧梦然也觉得有道理,可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现在秦统领对咱们没敌意,可这时间长了就说不定了,皇宫里风言风语的人这么对,再固执的人也会动摇的。”
白术目光一沉,一抹苦涩从心头涌起。萧梦然在这皇宫里的处境很是凄惨,白术也明白自家主子脾气不好,在圣王府的时候对自己院里的仆人就很苛刻,以至于落了话柄。
白术也承认萧梦然这一大缺点,但这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她们设计想要害叶璇于死地,恐怕这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凡是新来人听说萧梦然残害叶璇,恐怕都不会觉得她是好人。
秦统领就算是无意和她们为敌,听说这件事之后恐怕在心里也会自动把萧梦然划为坏人。
就在白术为这件事情纠结时,萧梦然却看开了,“旁人说什么与我何干?我萧梦然这辈子也就只有叶璇一个敌人,自古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杀一个人是杀,皇上踩着万人的尸体登上帝位就不是杀了?”
“娘娘!”白术急得一跺脚,“您说这些干什么!这种话可是大逆不道会掉脑袋的,您以后千万不能说了。”
白术也不知道萧梦然今天怎么了,话里竟然对皇上不敬,虽说白术心里也是这么想,可她知道这写话说不得。
萧梦然以前对君离是有过怨恨,可那也仅仅是深宫女子的闺怨,只是抱怨君离不爱她不理她,所有的怒火都是向着叶璇的。
萧梦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是惊愕不已,急忙查看周围,见屋子里只有她和白术两个人才松了口气。
“本宫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可是……”萧梦然欲言又止。
白术心领神会地关了门和窗户,走过来凑到萧梦然身边,“娘娘,奴婢知道您有心里话要说,有些话不说憋在心里也不好受,您给我说,我都听着。”
萧梦然看着白术满是关怀的眼睛,心里酸酸的,在宫里唯一能对她好的也就只有白术了。
自己不得人心孤苦伶仃,反观叶璇身边,大家都围着她转,所有人都喜欢她,而那些不喜欢她的人下场都很凄惨。
萧梦然很想问问老天爷,这是什么道理,就算是自己不害叶璇,这处境和现在比也好不了哪去。
她刚嫁进圣王府的时候,还没有害过叶璇,君离也是这副样子。他甚至不许自己进他的书房,只要自己胆敢踏进一步,他就会像撵狗一样把自己轰出来。
萧梦然握住了白术的手,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脆弱的样子展现给外人看,“白术,本宫在这皇宫里就只有你一个能信任的人了,没了你本宫就真的只能孤苦无依一个人了。”
白术从没见过萧梦然示弱,知道她真的很无助,“娘娘,白术永远都站在您这里。”
白术握住萧梦然的手,她何尝感受不到孤苦无依的感觉,她也明白。
萧梦然欣慰地笑了笑,眼睛微微有些红蒙了些水汽,“别人都说是我害叶璇在先,处境才会如此凄惨。”她凄凄惨惨地笑了笑,“究竟是怎样我自己心里最清楚,当初我嫁给君离连叶璇是谁都不知道,君离他对我好吗?我的处境好吗?我害叶璇确实让自己的处境变得不好,可我就算不害她我的处境就好了吗?”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气不过了,“君离说什么相安无事,说什么只要我不找事他就可以和我和平相待。什么和平相待,当初我没害叶璇,他是怎么和平待我的?”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是娘娘咱还是要靠皇上的,有些事情还是得忍着。”白术倒不是说让萧梦然就此放过叶璇,“叶璇那个贱人,我们是决不能放过的,可是皇上那边日子还得过啊,咱们就算是不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也得为了将来打算。”
“将来什么打算?皇上对我儿子的态度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儿是当不上太子的,等叶璇的孩子一出生我儿子在君离眼前就什么也算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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