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低头认真的思忖,半晌,醍醐灌顶般抬头,“对了夫人,我刚才隐约看见少爷在收拾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还挺神秘的样子。”
收拾东西?于素盈眉头蹙起,恐怕这不是简单的私会而已吧?倏尔,她犀利的目光狠狠地扫向杨若雪,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杨若雪被她目光慎得缩了缩脖子,转而故作镇定地吩咐起张从,“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仔细地盯着大少爷,如果他要出门,马上来告诉夫人,知道了吗?”
张从愣愣地看着杨若雪,又看了看于素盈见于素盈没有反应,接着颔首,转身离去。
于素盈垂眸,敛下情绪,拾起一撮药材,抬到鼻前,轻嗅,皱眉。
傍晚,欧阳少桀看了看天色,紧了紧身上的包裹,里面有一些衣物碎银和一些干粮。他勾勾唇角,眼前浮起苏海棋清秀安静的面容,接着迈出步子。
这个时候,欧阳曌烜和于素盈应该在药坊内部整理药材和收入。
可是他刚走出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道优雅慵懒的音色,“桀儿,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里?”
他错愕地怔住,回头,看着于素盈波澜不惊的面容,仿佛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一般,欧阳少桀暗自咬牙,感到十分懊恼,“没,就是随意出去转转。”
“哦?转转?去绿雨阁吗?”于素盈勾起-唇,由杨若雪扶着,步步靠近欧阳少桀,目光有些玩味又有些探究地落在他的包裹上。
“不是。”欧阳少桀抿唇,母亲身上逼人的威压使欧阳少桀有些紧张,但他摇摇头。的确不是去绿雨阁,他是要去城外的河边。
“只是转转,包里是什么?”于素盈挑眉。
“没什么。”欧阳少桀微微往后退了退,手也紧了紧。
“没什么?”于素盈目光犀利起来,“张从,看看他包裹里都有什么?”
张从看向欧阳少桀的目光有些犹豫,走过去,迎上欧阳少桀的目光,最后,还是给一个抱歉的眼神,卸下他的包裹。
拆开来,里面干粮碎银和衣物进入大家的视线,于素盈面色一凛,“桀儿,你这是出去转转?转一辈子吗?”
欧阳少桀抿唇不语,面对于素盈的质疑,有些落寞的垂下头,蓦地,他冲向了大门。
“张从,张罗,拦住他!”于素盈厉喝一声,张从和张罗就大步上前,挡在了欧阳少桀身前。
欧阳少桀的手紧紧握成拳,透出了他的隐忍,他转身,看着于素盈。
“今天有我在,你就别想出这个家!”于素盈决绝地说道。
“你们这是在吵什么?”一个沉稳的音色传来,欧阳曌烜走了过来,目光锐利,在于素盈与欧阳少桀身上打转,眉头紧蹙。
回应他的,却只有呼呼的风声,不住怎么今晚的风异常地大。
“老爷,这么晚了桀儿居然要出去,我不同意,他执意要走,就吵了几句。”于素盈淡淡道。
欧阳曌烜看向欧阳少桀,充满探究意味。
欧阳少桀没说话,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只等待一个时机,就冲出去,到河边见到他心心念念的苏海棋,那个暖心的姑娘,与她远走高飞。
“去哪儿?”欧阳曌烜威严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欧阳少桀没有答话,只是寻找着众人的空档,终于,他对着那个空隙,一个健步冲出去,不顾身后大家的呼喊,就这样,越走越远。
“桀儿!”“夫君!”
“欧阳少桀,要是你今天敢走,我就死在这里给你看!”于素盈挣开杨若雪的搀扶,踉跄着在地下随意捡起一块棱角锋利的碎石,抵上了自己白皙的颈部。
“夫人!”
随着众人的惊呼声,欧阳少桀咬咬牙,脚步还是渐渐地慢下来,回头,在看见于素盈脖间的石头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他的手再次紧紧握起来。
他知道,就算他今天走了,于素盈也不会就这样将石头划破脖子,但是他不能那么做。虽然他极其放不下苏海棋,但是他不能在母亲的威胁下还毫无顾忌地走出家门,远走高飞。
所以他停下了,也深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今天就不能再走。他转身,失望的看了于素盈一眼,接着不发一言地回了房间,关上房门。
看着他的背影,于素盈嘴边扬起一抹有些得意的笑容,拿着石片的手垂下,将石头顺手扔掉,终究,她在她的宝贝儿子心里还是站着很重要的地位,也终究,那个叫苏海棋的,没有取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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