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上的父亲,那个往日坚强的老人,如今是那样缥缈虚无,仿佛一阵风就会吹走,也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不见了一般。
如今家里的局势,也是十分窘迫,穷困潦倒,家徒四壁,他紧紧握着拳,现在家里的一切支出,也是在靠柳念琴在支持着,柳念琴的家里算是富豪,可是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多久,那个他从小就在那里长大的药坊,还有那个夺走药坊的畜生,他要好好计划怎样夺回自己的一切,怎样为父亲,也为自己死去的荫儿报仇。
欧阳少桀看了看欧阳曌烜,两鬓苍白的老人安静地沉睡着,岁月在他留了太多痕迹。
欧阳少桀一阵心酸,不过现在欧阳曌烜病了,现在首先要做的,当然是要给欧阳曌烜治病,只是这钱,就需要欧阳少桀来弄到了。
欧阳少桀首先想到了自己往日极其交好的朋友北堂风。就是遇见苏海棋的那天,与他在一起的人。
欧阳少桀抿唇,对自己的朋友借钱,他无由来地感到有些难以开口 ,。
只是眼看着老爷子的病已经迫在眉睫,他实在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
他顿了顿,看着欧阳曌烜的模样,一阵心酸,今天的事情,他也有责任,如果追溯到他喝醉酒的那次,如果没有跟杨若雪……他就不会收她为二房。
那么就不会有这之后的一切了。
……欧阳少桀目光变得坚定无比,他终于迈出了步子。
他到了北堂风家。
“你是……”苏府的老管家问道,老人记忆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半晌还是将他认了出来,“欧阳少桀?”
欧阳少桀礼貌的点头,“是我。”
看着老管家疑问的眼神,欧阳少桀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想找北堂风。”
老管家的脸色有些为难,他顿了顿,半晌没说出话来,张张嘴又合上,发不出任何声音。
欧阳少桀等的急了,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没听清,还是怎么,没有答自己的话,接着他试探的唤了一声,“管家爷爷?”
那个年迈的老管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欧阳少桀欧阳少爷,我们家少爷现在不在家,请你改天再上门拜访吧。”
欧阳少桀怔怔,北堂风的作息时间他最清楚不过,这个时间,他就应该在家里与他父亲一起研究内务才对,怎么会不在家?
根本没有可能不在家。
欧阳少桀愣住,转而再次笑起来,“管家,你是不是记错了,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家的。”
管家面色变得有些不耐烦,“我现在叫你一声欧阳少爷,你就不要再来找我家少爷了,”接着他有些感叹的意味,“等级不一样了,社会圈子,朋友圈子也不一样了,我想,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再在一起的必要了,就断了联系吧,我家少爷没什么能帮你的,你还是赶快另寻出路吧。”
欧阳少桀顿时听懂了话中的含义,不,不是含义,因为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现在,便有人嫌弃他的身份了。
是这样吗?
欧阳少桀嘴角浮现一抹苦笑,他有些难以掩饰的失落与自嘲,他的尊严已经让他快要开始打退堂鼓,可是不知不觉,眼前又浮现起来欧阳曌烜在床榻上的虚弱样子,还有他整日头部的剧痛,那撕心裂肺的模样,让他心里涩涩地疼起来。
他紧紧的握着拳,咬咬牙再次鼓起勇气,“管家爷爷,你就去告诉他一声吧……他会来见我的。”他认为,老管家想的太过复杂了。
“快走吧,欧阳少桀,老奴不忍心告诉你,可是你可知道……”老管家的音色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却显得轻蔑与不耐,他有些嘲讽,语气也有些敷衍,“这就是少爷告诉我的,他告诉我,如果你来了,就说他不在家。”
欧阳少桀彻底怔了住,这仿佛一个晴天霹雳,他脚步有些踉跄,他没有在说话,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可是接连去了几个朋友家,却都被挡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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