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借钱的第一站是张寡妇家,他们家只有瘸子和张寡妇母子二人,虽然家里的地不多,但奇怪的是他们家生活很富足,至于他们是怎么赚钱的,艾米现在一点也不好奇。
进了门,艾米礼貌地寒暄后就说明了来意。
张寡妇这人50多岁的年纪,岁月并没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看起来风韵尚存。她这人很好说话,知道艾米有困难,当下便掏出10块钱递过去,一丝犹豫都没有。
艾米拿着借来的10块钱,内心毫无波澜,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笑容,礼貌地问:“阿姨,请问现在一斤大米多少钱,一件羽绒服多少钱,一本书多少钱,一把锤子多少钱?”
张寡妇没想到艾米会这么问,一一作答后,就听艾米道:“张阿姨,您是在打发要饭的吗?”
张寡妇不明就里,问道:“怎么这么说呢?”
艾米:“一斤大米要2块钱,这说明现在的物价很高,一件羽绒服80块,这说明消费能力也很高,一本书5块钱,这说明这里的知识储备雄厚,一把锤子15块钱,这说明这个国家资源储备非常丰富。你给我10块钱难道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要是不能借,您应该立刻拒绝,而不是给我希望再亲手摧毁。”
张寡妇合上惊愕掉的下颌,认真地道:“既然这样,那你把钱还给我吧。”
艾米收起钱说:“今天张阿姨借我10块钱,他日我十倍奉还。”
张寡妇咽了口唾沫道:“你这到底是知恩图报还是恩将仇报啊!”
艾米边往外走边道:“您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等艾米走后,瘸子从屋里出来,问:“我说的没错吧?”说着,对着老妈伸出手,“您输了,50块钱。”
张寡妇点头道:“是,她的确来借钱了,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瘸子用袖子一抹英挺的鼻梁,答非所问道:“您不会想赖账吧?”
日渐西沉,艾米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老陈家。
内心的不甘和无奈让她感觉天色是灰暗的。她以前也不是没借过钱,上大学的时候虽然勤工俭学但有时候看中了喜欢的衣服也会忍不住买下来而忘记了伙食费是否充足的问题。
艾米很会为自己借钱寻找合适的借口以便让债主心甘情愿的借钱给她。按理说,艾米从大学生手里都能忽悠到钱,不可能在陈王村碰壁啊!可事实是,艾米借了一圈,只借到了10块钱。
回想起她一进张寡妇家门借钱时,张寡妇连想都没想就给了她10块钱,她居然还说了一堆失礼的话,心里就难安愧疚。坐在房间里借着昏暗的灯光,她在小本儿上把所欠债款记录下来。
小叔见她唉声叹气,劝慰道:“也别怪他们薄情,咱们家这么穷,还要供我们俩读书,咱们家已经把能借的都借了个遍。俗话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但咱们家借的钱,从没还过。”
艾米见年仅14岁的小叔说话像个小大人似得,有些心疼他年小懂事。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三个孩子的成长却充满了无奈。看着床上熟睡的宝儿,艾米忽然想:“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他们该怎么办?家里没劳动力,婆婆不事劳作,全家人的重担全部在原主肩上。离开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可这些孩子呢?难道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艾米第一次对人生的道路充满了矛盾。此时,窗边忽然传来敲击声,她起身走过去一看,见是瘸子在敲窗户,不满地道:“你是不是很闲?”
瘸子搓了搓手,嘿嘿笑道:“我一点也不闲,你要是不想听我带来的消息,我马上就走,反正我家又不缺种子钱。”
种子钱?
艾米道:“快说说看。”
瘸子:“现在知道着急了?不过我不急,刚才也不知是谁不耐烦,嫌我碍事来着。”
艾米换上笑脸:“瘸大哥,瘸弟弟,好瘸子!快告诉你姐姐我,村里是不是有什么政策?”
瘸子不满道:“谁是你弟弟?我比大好几岁呢!没大没小的,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艾米从窗户伸出手去抓,却没抓到,急切地道:“瘸子,瘸子,你别走啊,我错了行吧?瘸子哥哥?瘸哥哥?”
瘸子顿住脚步,回头不满道:“你再提瘸字,我跟你绝交。”
“好好好,不提瘸字,不提行了吧?那你快回来啊!跟我说说村上是不是有什么政策?”
艾米总算把瘸子哄回来,瘸子一开心就把村上的新政策告诉了艾米。原来,国家有扶贫政策,帮助低收入家庭脱贫。但具体实施方案还要去村上找老村长商量。
瘸子滔滔不绝地道:“不过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只要把你们家的地收回来,再向村里贷款种子钱,今年春天播种下去,两年就能还完贷款,5年内保证脱贫。”
艾米问:“这个政策是新出台的?”
瘸子:“不是啊!”
艾米:“既然不是新出台的政策,我们家以前怎么没享受到国家的政策扶持?”
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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