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在房中看着面前的虚无除了神,她看起来形容枯槁,没有精神,听到瘸子的话,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瘸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瘸子看着她勉强的支撑着,心中更加难过:“我知道,宝儿走了你一时间无法接受,但如果你不坚强起来,又怎么跟那姓顾的抢宝儿?”说着,把一碗稀饭递过去,又道,“吃点吧,你自己不爱惜身体不要紧,但不能在小梅和秋生面前做错误示范。他们俩现在还是孩子,以后如果遇到同样的难题,难免会走你的老路。所以,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们考虑一下。别让大家为你担心了。”
艾米将饭碗捧在手心里,温热的感觉直达心底。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正如瘸子所言,孩子们看着呢,她不能给他们做反面教材。她大口舀着稀饭吃起来,合着泪水咽下去,满肚的辛酸和不甘,化成了无尽的思念。
宝儿的小脸再次出现在眼前,艾米喃喃道:“宝儿,给妈妈一点时间,妈妈保证,一定会把你抢回来。”说完,闭上眼睛,连日来的困倦让她秒睡了过去。幸好瘸子眼疾手快,把她扶住,又把碗放在了桌上。在她身边坐下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沉沉睡去。
小梅二人从门缝里看到嫂子终于吃饭休息,心中大石总算落地。
秋生见到嫂子靠在瘸子肩头,立刻捂住了眼睛。
小梅看到二人姿势,面色一变。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人紧紧攥住了一样的难受。正要冲进去,身后的村长忽然跑院子大声道:“小梅,小梅!”
小梅见是村长阻止道:“村长,您声音小点,我嫂子好几天没睡了现在刚睡下,您别把她吵醒了。”
老村长闻言顿住脚步,然后慢动作点点头,把手放在嘴边,压低声音说:“快去接电话。”
小梅指着自己问:“我的电话?”
老村长:“对!快去。”
小梅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谁会打电话给自己。到了村委接起来,喂了一声后,就听电话那头急切地道:“陈小梅是吧?你快来县医院一趟,你朋友出事了。”
小梅问:“谁啊?谁出事了,你把话说清楚啊!”
对方道:“李冬惠,服药自杀,现在正在抢救,她的遗书上写了你的名字,所以我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你到底来不来啊?”
陈小梅手里的电话从耳边掉落下来,被电话线拉扯着来回摇摆。
李冬惠自杀?怎么可能!头两天不是说要走了吗?
走?难道,她当时是这个意思?
冲出村委的小梅立刻去小文家借自行车,小文听说李冬惠自杀先是一愣,随后说,人命关天,找村长借车。两人来到村委,还没开口,老村长就说派司机送两人过去。大约一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了急救室门外。
蒋慕梅看到陈小梅来,满面泪痕地道:“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女儿,你还我女儿。”说着就要上前拉扯,但被小惠父亲拉回去。
小惠父亲李安和吼道:“行了,你少说两句吧!”
蒋慕梅见丈夫对自己发火,泼劲儿也上来了,撕着丈夫的衣服就开始捶:“都怪你!都怪你!是你害了我女儿!是你害了她!是你们合伙害了她!我要跟你们拼命,跟你们拼命啊!”
这时,校长闻讯赶来,见蒋慕梅跟泼妇似得,心生厌恶,来到陈小梅身边问:“什么情况?”
陈小梅摇摇头,没说话。
小文说:“我们也刚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蒋慕梅见到校长,立刻收了哭声,起身指着校长道:“我女儿已经一周没上课了,这事你知道吗?”
校长知道她想问什么,点头道:“知道,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我早已跟孩子的爸爸沟通过。他说会跟小惠谈谈。你现在最好以你女儿的安危为重,千万别在打什么歪主意。”
蒋慕梅被说的哑口无言,原本还想把这件事往学校头上推,没想到校长居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狼狈地跌坐在长椅上,一咧嘴继续哭。借着哭来掩饰自己的难堪。
不一会儿,抢救室门前的灯光熄灭,主治大夫出来告诉家属病人的状态。
“病人有惊无险,洗胃后正在沉睡。”
众人同时松了口气,李冬惠被医护人员推到了病房里。小梅想进去看,但蒋慕梅拦着不让进,只让校长进,没有办法,小梅只好跟小文两人在走廊里等小惠苏醒。可没过一会,病房内就传出了吵闹声。是蒋慕梅和校长的声音。
大门隔了一半的声音传出来后,就听不太清了,两人只好把耳朵贴在门框上。
“你这么做只会害了你女儿!”
然后大门就被人从里面开启了,小梅和小文来不及反应还保持着偷听的姿势,看到校长怒气冲冲出来,两人立刻往后跳开,给校长让出了一条路。目送校长离开后,房间里再次响起了蒋慕梅激动的声音。
“小惠,你醒了?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吃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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