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亡国公主,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好啊,那我便替个够!
只要杀了真公主,我便永远都是真的,若是替一辈子,便不是替身了。
1.
泥泞的污水在身下流淌,鼻间都是腥臭的味道,我吃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昏暗肮脏的牢笼。
双手手腕剧痛,连动一下都费力。
意识蒙眬间,有个声音对我说:「婠婠,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离开。」
婠婠?
可是我叫九璋啊。
我是荣亲王世子唐毅手下的杀手,跟了他十几年,为他铲除了无数仇人政敌,他曾捧着我的脸说:「九璋,你是本世子最为看重的人。」
就这一句话,我便心甘情愿为他出生入死。
然而魏国终究还是亡了……
都城被破的那天,我在千军万马中奋战杀敌,不知道身上添了多少伤,杀了多少人,兵器都卷了刃,身上全是血,我已然杀红了眼。
直到筋疲力尽,全身的血似乎流干,我周遭尸身堆积成山,一匹马向我奔来。
是他!
唐毅向我伸着手,大喊:「九璋,上马!」
我头晕脑涨,在血雨腥风中朝他冲去。
但还没碰到他的手,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在监牢中,有个人叫我「婠婠」。
半个时辰后,我便坐在了柔软舒适的马车中,一个年轻男子抱着我,全然不顾我身上的污秽,悉心地为我擦拭脸上的脏。
他有一张白皙清隽的脸,唇红齿白,眉眼明朗,仿佛蕴着星光。
「婠婠,委屈你了。」
他声音很好听,清越优雅,仿佛带着蛊人的魔力,我本就身负重伤意识模糊,在他柔声抚慰下,便彻底睡了过去。
……
三日后,我在宸王府养伤,也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救我的人是大梁国的宸王徐清然,他原本与魏国公主有婚约,但魏国亡了,婚约自然也不作数了。
而我,被他误认成了魏国公主唐婠婠。
看来徐清然对唐婠婠还有旧情,才想把她救出来,只可惜,他救错了人,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杀手九璋。
我眯了眯眸子,将眼底的杀意拢起,如果徐清然死了,唐毅一定会很开心。
「婠婠,上药了。」
我手腕伤得极重,连生活自理都做不到,这几日,徐清然亲力亲为地照顾我,为我擦拭身子,为我伤口抹药,喂我喝药。
看到我身上斑驳交错的伤痕时,他心疼得红了眼:「婠婠,你一个羸弱女子,怎么受了这么多的伤?疼不疼?」
不疼,两年前我帮唐毅暗杀一个政敌时,被他的门客从后背一刀捅到胸口,那次的疼才叫真的疼,我足足躺了两个月。
徐清然又勾了勾唇:「还好脸上没有伤,婠婠的花容月貌若是毁了,才叫可惜。」
我脸上其实也有过伤,杀手哪能不受伤呢,不过唐毅给了我上好的金创药,伤好之后不会留疤。
他也曾珍视地摸着我的脸颊,说九璋,你的脸很美,千万别划花了。
因着那句话,我才格外重视我的脸,至于身上的伤疤,由它去吧。
我抬眸,平静地打量徐清然,他到底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把我认作唐婠婠?
抹好了药,他给我穿好衣服,又端来药碗,柔声道:「乖,药有点苦,忍一忍。」
他拿汤匙喂我,我侧了侧脸,淡淡道:「用碗喝。」
他愣了愣,还是依言把碗捧到我嘴边,我低头,把药一口气喝完。
随即,嘴里又多了一颗蜜饯,徐清然微笑着望着我:「吃口蜜饯,压压嘴里的苦。」
矫情。
我瞥他一眼,咬了口蜜饯,咦……真甜。
2.
休养了十来日,身上的伤总算好了七七八八,我也能下地走动了。
可手上的伤……不知道城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手筋被挑断,一身武功废了大半,倒真像公主一般娇嫩柔弱了。
徐清然依旧每日都来陪我,他给我送了好多盆花,还有新衣服,让下人尽心尽力伺候着,找了许多古籍给我看。
「婠婠,你先自己打发下时间,我忙完就来陪你。」
这日他匆匆嘱咐了一句,就出府去忙了。
原魏国的都城如今是梁国的新封地,百废待兴,身为宸王的徐清然自然忙得脚不沾地。
可我对花没兴趣,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衣服,那些古籍更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我找了一把剑,想练练剑。
然而往日里剑花舞得密不透风的我,此时仅仅是拿着剑都觉得吃力,双手完全使不上力气,伤口处更是隐隐作痛。
我咬着牙双手握剑,才堪堪耍了两招,就已经大汗淋漓。
双手更是抖得如筛糠,蚀骨般剧痛。
咣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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