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疲惫地躺在床上,脑海里被李月那绝决的眼神占领。心中有汹涌的海浪,那浪潮一卷一卷往心口处拍上来。感觉我的心魂很不安,我即时抑止住那股浪潮不再想下去。我翻了个身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直到电话声响起,是奶奶打来。她让我去姑姑家,才彻底的清醒勉强地起床。
一进门奶奶拉着我的手到书房,从抽屉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说:“阿美,这次我们都去了英国,苏玉一定会欺负你。你不要理她,心情不好就去购物,现在的年轻人只要心情不好就喜欢买买买。这里有十万块你拿去用,密码是小树的生日,如果不够再跟我说。”
我摆了摆手说:“不会啦,最近婆婆都没在家里住,我想公公没在家她应该会到小姨家住吧。”
奶奶把卡放在我的手上说:“她这几天是在跟尧生赌气,才没回来住的,她在那个妹妹家怎么会住得惯?”奶奶叹了一口气说:“有十年没去英国了,郑选极力邀请加上实在太想念英国的那些老朋友,现在不去可能这辈子再也去不了。现在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我的好阿美你能理解奶奶此刻的心情吗?”
我点了点头说:“奶奶,不用担心我,不是还有阿洛陪着我吗?”
奶奶拍了拍我的手说:“有点后悔给阿洛找的这份工作,以前他在银行也就是加加班而已,现在都得下基层,一去就是一星期。你看后天我和你爸爸就要去英国了他还不能赶回来。我已经让尧生跟苏玉谈了,不要老是去拉拢副市长的太太,阿洛的工作不需要苏玉插手。阿美对于阿洛你也要有一颗包容的心,他都是苏玉给惯的。”奶奶微微垂眸,神思哀怜,脸上仿佛被数十年的风霜覆盖着。
冬日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洒在奶奶脸上形成明暗的光影,就像数十年的光阴从她脸上滑过,留下萧条肃目的眼神。我怔怔地看着她,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来,奶奶的心思越来越重,以前她在我面前除了开心还是开心。我不知原因也不敢去问她,只能跟着她一起沉默不语地坐着。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一定要跟阿洛好好的。”
我拿起卡说:“奶奶,阿洛喜欢这份工作,以前在银行工作时下班回到家里都是垂头丧气的,现在的他意气风发。奶奶你就不用担心我俩啦,还有我不能拿这张卡,我自己有钱,最近我工资又涨了。”
奶奶目光倏地一跳,神色温和:“只要你俩相亲相爱比什么都重要,这张卡先放在你那里就当做是替我保管好了,你什么时候需要钱就拿去用。”说完把卡放进我随身携带的包包里。
我只好乖乖地把卡放进皮夹子,然后挽着奶奶的手说:“我妈前两天还叮咛我不能拿奶奶的钱呢。”
奶奶抚了一下我的头发说:“好久没看到你妈了,等英国回来去雨州走一走看看你的家人正好把小树接回来。”奶奶眼中有难以言说的愁思在里头,她看着我说:“最近老想着出去外面走走,可能是冬天的原因,总感觉外面的阳光很温暧。雨州真的是好地方,我打算开春时到雨州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好好地感受雨州的人文。”
我伏在她的膝上笑着说:“太好,我等下就跟妈妈说,我家人定会高兴极了。”
奶奶拍着我的肩膀说:“我的好阿美,这两个月你一定要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等我们回来再处理。”我不知道奶奶在担心什么,她这样反复地说起,以至于在我的心里有一股凉凉地暗流在涌动。
我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说:“奶奶我能有什么事呢,你们就安心地去英国啦。”
奶奶拿起手机,带上老花镜,给我看了50年前她在英国的房子。奶奶的房子位于布林特利运河区,远远看去真像是一幅油画,奶奶指着房子说:“这房子是我去留学时父亲买的,当时父亲想让我永远留在那,没想到最终还是选择回国了。”
我接过奶奶的手机划了起来,看了房子的内部结构说:“奶奶,我以前就是梦想着能住在这样的房子。”
奶奶淡淡含笑:“我让尧生把这房子过户给你,小树高中就让他去英国读,你跟着去。这样就可以天天住在这个房子里了。”
我放下手机有些诧异:“奶奶不可以,不可以,这是你的。”
奶奶拉起我的手说:“只要阿美想要的,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再说”奶奶欲言又止好像想到什么事情,把手机收了起来,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说:“阿美我有点儿累了,我先休息一下,你坐在我旁边看书吧。”
我一边说:好的,一边起身从书柜随手抽了本中文版的《亚马逊漂流记》拿了块软垫坐在躺椅旁认真地看了起来。期间奶奶咳嗽了两声,我到奶奶的房间拿了一个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我一直好奇,奶奶怎么那么喜欢我在书房陪她,之前我还会跟她说让她去房间休息,可是奶奶就喜欢我拿着书在躺椅旁陪着她。而姑姑一定会切一盘水果蹑手蹑脚地进来放我旁边,又蹑手蹑脚地出去唯恐把奶奶吵醒。
好像已成为一种仪式,看着姑姑宠溺的眼神,我心里乐开了花。奶奶五点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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