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嫡姐代替我嫁给了太子。
出嫁前的晚上,她让我给她倒水,伺候她洗脚。
「姜岁,你救了太子又如何?能嫁给他的还是只有我啊。」
「而你,只配留在我身边,做我的洗脚婢。」
她把洗完脚的水泼在我身上。
「我劝你最好别起什么歪心思,乖乖呆在我身边,要不然你小娘的命可就没了,我的好妹妹。」
1
我和姜馨宁的人生是不一样。
她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嫡女,从一出身起就花团锦簇高高在上。
而我则是永安侯喝醉了酒,在皇宫与一舞姬荒唐一夜的产物,除了我娘亲外,没有人在乎过我的降生。
我的名字是我娘亲给我取的。
她给我取名姜岁,把我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念——
「岁岁呀,娘亲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健健康康长大,岁岁平安,岁岁无忧。」
可是我们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岁岁平安,岁岁无忧。
我的娘亲并不受宠,永安候怨恨她让他在宫里丢了脸面,从来不肯见她,只把她丢在院子里自生自灭。
而我……姜馨宁怨恨我。
她怨恨我眉眼和她有几分相似,却又生得比她还要艳丽,于是便向永安候要了我,让我做她的奴婢,伺候她衣食起居。
我还记得她那时候的模样。
她撒着娇,满面天真地开口:「爹爹,岁岁是我的妹妹,我想让她呆在我身边,多陪陪我。」
于是我那名义上的父亲第一次正眼看了我。
他说:「馨宁是你的嫡姐,你该好好照顾她。」
我应了。
后来姜馨宁的鞭子第一次落在我身上时,我在想——
在他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是他永安侯的女儿,还是一个奴才?
亦或者,我只是一个卑贱的舞姬的女儿。
而舞姬的女儿,就理所应当和舞姬一样卑贱。
可我却不甘心如此卑贱。
上天给了我一幅好皮囊,我虽活得像个奴才,却也是永安候所生,我凭什么要一直活在阴沟里,仰人鼻息、受人摆布?
我下定了决心要往上爬。
我抓住一切机会习文认字,却发现女子往上爬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在家只能依靠自己的父亲,出了嫁只能依靠自己的夫婿。
我依靠不了父亲,便只能自己为自己寻找夫婿。
我开始暗地里打探各种世家公子的消息,制造一切机会与他们偶遇,希望有人能瞧上我,带我离开侯府。
三月草长莺飞的时候,我打探到三月二十日,齐家公子会陪着自己的妹妹去青山寺上香祈福。
多好的机会。
于是我换上了我最好的行头,精心打扮一番,去了青山寺。
-
那日午后,我瞧见齐睿川一人独自往后山去了。
我没有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可这山中地势陡峭,树草密集,他又越走越偏,我渐渐跟不上了,便停了下来,等在了他下山的必经之路上。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还未等到齐睿川,便听到了远处隐隐传来的打斗声,还有刀剑相击的铿锵声。
再然后便是一阵阵纷乱的脚步声。
我直觉不好,连忙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再然后——
我瞧见了浑身是血的当朝太子,宋景明。
还有一群手拿着刀剑,浑身煞气、步步紧逼的黑衣蒙面人。
2
我救了宋景明。
在宋景明和他的侍卫与那群黑衣人厮杀后,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下来后,在整个林子里只剩了宋景明和一个黑衣人后。
我看着他们搏斗,看着他们力竭,倒在地上。
宋景明的状况明显要更糟得多。
他腿上中了一箭,身上处处都是血,倒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静。
而另一人则微微动了动,似乎要撑着地爬起来。
我躲在草丛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可心却在扑通扑通狂跳。
又害怕,又激动。
没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更大更好的恩情了,不是吗?
我鬼使神差地冲了出去,颤抖着手捡起了地上的刀。
这是我第一次拿起刀。虽只是补了一刀,可那鲜血溅到脸上的感觉,我想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我知道命是最重要的。
没有命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有时候,有了命又有什么用呢?
冲出去的那一刻,我想起了前几日游园会时,姜馨宁把我带出府,指着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人,不怀好意地冲我笑。
「我的好妹妹,你瞧瞧那个人,若是你好好伺候我,说不准哪天我心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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