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要休了我,迎娶当朝公主做驸马。
无妨。
这便宜玩意儿柔弱不能自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老娘我不要了。
但他欠的债得还。
1
我是一个勤劳能干的女商人。
专职杀猪,兼职杀菌。
就是上门打扫卫生,一个时辰能挣五十文。
隔壁宰鱼的王哥问我为何这么拼?
我笑而不答。
毕竟还差十两银子就能与南风楼的头牌一夜春宵了。
其实我英年早婚。
相公叫顾知舟,是一个穷酸书生。
青梅竹马,两小互烦。
我家祖传杀猪,他家奉行吃素。
顾父说:「不杀生是美德。」
我爹说:「猪头肉嘎嘎香。」
顾父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我爹说:「读万卷书不如杀万头猪。」
所以我跟顾知舟,从小就谁也看不惯谁。
我爹炖肉,顾父念经。
我吃肉,顾知舟敲木鱼。
我爹到底是个成年人,遇事能忍住,指着顾父破口大骂:「你个吃饱了撑的酸黄瓜!咋的?猪是你家亲戚啊?!」
顾知舟小声吐槽:「真粗鲁!」
我可不想像我爹那样扯着大嗓门飙脏话,直接撸袖子把顾知舟揍了一顿。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是,能动手干嘛费嘴皮子?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
从那以后揍顾知舟就顺手多了,连借口都不用找。
没想到,顾父突发恶疾,病入膏肓。
德高望重的老村长掐指一算,捋着胡须,摇头晃脑:「李翠花八字极好,嫁过来定能冲喜。」
山高皇帝远。
在富贵村,村长的话就是圣旨。
抗旨虽不会掉脑袋,但会被戳脊梁骨。
我爹耷拉着脸,对顾知舟说道:「我家这头小乳猪就便宜你这颗烂白菜了。」
就这样,年仅十五岁的我,嫁给了十七岁的烂白菜。
可恶的封建迷信!!!
万万没想到,冲喜把人给冲没了。
我跟顾知舟刚喝完合卺酒,就传来顾父撒手人寰的消息...
喜服变丧服,红烛变白蜡。
新婚之夜变披麻戴孝。
我说什么来着,封建迷信要不得!
恰逢此时,有一位神医经过,简单验尸后得出结论:长期吃素导致的营养不良,抵抗力下降,各器官功能减退。
2
三年守孝,这期间顾知舟不能参加科考。
他整日窝在书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村里流言四起,说顾知舟是个吃软饭的,靠媳妇养。
我爹磨刀霍霍向八婆。
原来谣言不一定止于智者,也可以止于勇者。
我为了不当寡妇,总是逼着顾知舟吃肉。
起初,他就跟孕吐似的恶心得不行。
后来就欠嗖嗖地问:「翠花,今晚炖肉吗?」
呵呵,这个没骨气的小东西。
直到偶然间,我发现顾知舟有一个账本,上面详细记载了他与我成亲后的每一笔花销。
末尾写着:日后双倍奉还。
哎呦,这个有骨气的小可爱。
阳春三月,桃花盛开。
晚上爹嘱咐我别熬夜,明早一起做桃花酿。
可这大老粗却睡到日上三竿也没醒。
然后,再也没醒过来。
成亲的第二年,爹走了。
村里又开始风言风语,说我是克星,不仅克死了公公,还克死了亲爹亲娘。
顾知舟就学着我爹的样子咔咔磨刀。
给自己掌心割了个血口子。
这倒霉玩意儿。
丧葬过后,我跟顾知舟决定离开富贵村。
收拾好细软,行走在野间小径上,路旁嗑瓜子的妇女们对着我俩指指点点,乱嚼舌根。
嗑了满地的皮壳,仿佛也嗑碎了别人的一生。
「翠花别理她们,你还有我呢。」
顾知舟握住我的手,俊俏的脸难得地漾出一抹温软笑痕。
艳阳天,清风过,酡红的桃花瓣簌簌洒洒,身处其中的少年温润而明朗,一瞥一笑,犹如火星点点,瞬间将这番绝景点燃。
燃烧的尽头是灰烬。
钱袋被抢了。
包裹被夺了。
我们两个穷光蛋相互推卸责任。
顾知舟埋怨我非得抄近道选择偏僻荒凉的小路,不然也遇不到劫匪。
我说你别哔哔赖赖的,要不是你一时兴起非要高声吟诗,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顾知舟说草丛茂盛,生命力顽强,触景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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