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越者夺取身体的第七年。
我终于找到了机会,将她的意识压制在脑海中的黑暗空间里。
无暇顾及她是如何在那个我待了整整七年的黑色空间中咒骂又或者是恳求于我。
因为我听不见,就如同七年来,她听不见我的悲泣一样。
1
我睁开眼,四周环望。映入眼帘的是我曾经的闺房。
越过拔步床上的悬纱看去,碧纱窗外仍是我最爱的青翠斑竹。然而这方天地却再已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属于我的地方了。
我的一切都被她取缔。
我心喜的花鸟绣屏换做了名家字画;苦练多年的瑶琴被她故作不小心损毁;就连自小服侍我的丫鬟都被逐渐以各种名义更换。
「姑娘,您可是好些了?」
许是听到我起身的声响,守在不远处的丫鬟急切地走了过来。
我知道她叫知琴,是她痴缠娘亲后换掉的丫鬟。
我轻轻点了点头,问道「父亲母亲呢?他们可在?」
知琴有些诧异,却立刻回道:「刚刚已经差知画去禀过老爷夫人了,想必老爷夫人听到姑娘醒了很快就会过来看您。」
我知道她在诧异些什么。我和那个夺取我身体的穿越者性情相差太远了。
只不过她以为我是刚醒来情绪有些不对罢了。
很快,母亲带着一帮婆子丫鬟急匆匆地来了。
她还是我记忆中那般温婉可亲。
母亲关切地在我床沿边坐下,抚着我的头发带着一丝哽咽责怪道:「你这个傻丫头,便是表哥再好,你也不能拿自己去给他挡疯马呀,你若出了事,可叫娘怎么办?」
我扑进她怀里,强忍着心头涌上来地委屈。「母亲,婉柔好想你。」
娘亲搂住了我,眉头微皱,在她怀中的我却没看到。只听她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现下知道怕了又想来哄娘?这次你可别想蒙混过去。」
我埋在她的怀里却不知如何倾诉。是哭我七年未曾再听到她温柔关心的话语,还是辩驳先前行径并非我所做。
「母亲,婉柔知道了,下次婉柔再也不……」我的话音未落,娘亲却一把将我甩开。
我一手撑在床沿边,茫然地看着面前不复温柔的娘亲。
只听她说。
「你不是我的婉柔,你是谁?!」
2
我闺名林婉柔,是尚书府的大娘子。
在我十二岁生辰那日,我被一个穿越者夺取了身体。
整整七年,我被关在一个没有边际的黑暗空间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唯一与我作伴的,只有孤寂。
后来她在一次春日宴中被陷害落水昏迷,我才找到一丝空隙,渐渐能感知到外界的声音,只是时有时无听不真切。
也因此我在她独自一人喃喃自语时,将听到的一些话语拼凑起了她的来历。
原来,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们将这种夺人躯壳的行为,叫做穿越。
等我弄明白这些时,距离她占据我的身体已过去了三年了。
她性情和我截然不同。
林家世代以耕读传家,到我祖父那一辈,得先帝青眼晋了新科探花,又被先帝指为爱女锦华公主的驸马。从此祖父一脉便一跃而起更换门楣。由此自是对膝下子女要求甚高,唯恐失了体面。
所以为了体面我幼时便被要求一言一行克己复礼,力求娴静端庄。
可她却不一样。自她来了,对着长辈痴缠耍娇,兄弟姊妹之间笑闹肆意,我听着父亲母亲一日欢喜过一日,竟从未要求过要她要像个名门闺秀。
能感知到外界声响后,也曾听见母亲笑骂她是个皮猴,与曾经是没半分相似。当时我高兴的以为,是母亲发觉不对了。却不曾料到,母亲却私下与嬷嬷说曾经乖巧是乖巧,只是不甚贴心,而今虽是皮了些,却更为母亲所喜。
当时的我没有身体,却依然感觉到从脚底由下而上的森森寒意。我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哭泣尖叫,让她把身体还给我,我呼唤着那个幼时会亲昵抱着我唱江南小调哄我安睡的娘亲。
可是没有人听见。
谁都没听见。
我被关在闺阁三日了。
这几日,我时时都在回想那天母亲推开我的样子。她失了往日的温婉,只余满脸的怒意与惊慌。
坐在窗前,外面暖阳高照,我心底却越沉越重。被禁闭的第一天母亲来过几次,却次次都在问我把她的婉柔弄去了哪里。我急声辩解我才是她的婉柔,可母亲却冷笑言世上可曾有做父母的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叫我这妖孽早日离去,免得她请来高僧打我个魂飞魄散。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请高僧,母亲只是在吓唬于我。一是当今圣上厌憎神鬼之说,二则投鼠必忌其器,毁椟恐伤其珠。只是可笑的是,曾经的宝珠成了老鼠,反而是那个夺取我身体之人变作母亲心中的宝珠了。
后来我便说了几件只有我母女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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