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军大营后方,三里庄一位李姓财主的宅子被当征做了魏帝的临时行宫,
依旧身着龙袍的卫简申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听到门外巡查经过的护卫才稍稍定下神来。
卫简申虽然是个注定要千古留名的昏君,但并不是傻子。自从被宰相沈宽用替身换出皇宫后,卫简申就知道这意味着魏国朝堂上的各方势力都彻底撕破了脸。无论是自己的那好些个儿子还是那几位一直蠢蠢欲动的同姓兄弟,都只等着自己一死好坐上那张椅子。
好在宰相沈宽很是珍惜卫简申这张牌,陆续发生了几次刺杀卫简申都没被伤到分毫。随后陆续赶来的州军也怀着各自不可告人的心思,不遗余力的将卫简申的护卫加了一层又一层,俨然已经组建起了一支新的御林军。
回想起刚才的噩梦,卫简申擦掉冷汗,吩咐伺候的太监将沈宽请来。
“都是乱臣贼子……”卫简申心中骂道。
太监还未出门,身着宰相官服的沈宽已经低着头走了进来,没等卫简申看清跟在沈宽身后那位陌生公子是谁,那名公子倏忽间就到了卫简申面前,手臂铁鞭一般甩了过来。
呼——
带着暗劲的一耳光抽在卫简申的脸上,拍碎满口牙齿的同时连带着将颌骨抽碎成了几块。
“啊啊啊——”卫简申滚倒在地,捧着变形的下巴含糊不清地哀嚎。身为宰相的沈宽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似乎眼前的地面上没有人在学着蛆虫翻滚蠕动。
原本应该在第一时间冲进房屋救驾的禁卫仍旧坚守在门外,仿佛都没有听见卫简申的惨叫。
“哈!”看着身着龙袍的卫简申,燕良生硬地笑了一声,随即抬脚又踩在卫简申腰间,于是刚刚挣扎着想要起身逃跑的卫简申又是一阵剧烈抽搐摔回地上。
“嘶……呼……”燕良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拎起卫简申扔在一旁的软榻上。
“很疼吧?”燕良盯着眼前的老皇帝,“等会儿还有更疼的。”
“寡人……”卫简申听到燕良的话,急切地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无奈下巴在燕良的一掌之下已经碎裂变形,卫简申的一番努力只能吐出一口混着鲜血的口水,将颌下花白胡子和胸前绣的金龙弄得一塌糊涂。
“寡人……”
“寡人……”
“寡人……”
斜靠在榻上的真宗皇帝捧着扭曲变形的下巴,老泪纵横,似乎变成了这乱世中一位受了伤的寻常老人。
眼泪、鼻涕、混着鲜血的口水,此时的卫简申已经脏的一塌糊涂。
“真臭。”
燕良嫌恶的掩住鼻子:“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谁?”
“先父燕平,曾官拜左骁卫上将军……”
“你不会已经老到这些都想不起来了?”燕良看着对自己所说几乎毫无反应的卫简申,不禁有些失望。“看来我刚才说的这些对你来说不重要,但我相信这个对你一定很重要。”燕良取出怀中的芥子袋。
“这是‘昌灵丹’,修士吃的丹药。如果只论药力,那昌灵丹恐怕足够让普通人活两个一百年了。跟昌灵丹相比,你吃过的所有灵丹妙药都跟烧饼差不了多少。”
黄豆大小的药丸被燕良两指捏住,散发着不寻常的药味,刺激着卫简申衰退的嗅觉。就在燕良介绍昌灵丹的同时,卫简申则是惊恐至极的看着昌灵丹,一手捧着碎掉的下巴,另一只手死死挡着自己的嘴巴。
“看来你似乎知道凡人吃了这个会有什么后果……”燕良眯起眼睛,两道剑眉蹙成一团。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自己不能长生不老呢?”
“咻——”当年国师灵光借卫简申之手,以魏国举国之力搜集原料苦心炼制成的昌灵丹,经由燕良手指一弹,射穿了卫简申挡在嘴巴外的手掌,打烂半条舌头之后滑进了卫简申的食道。
卫简申死命卡着自己的喉咙,徒劳的想要吐出那颗已经开始在他肠胃中散发药力的昌灵丹,几乎要把自己活活掐死一般。
燕良看着还没等药力发作都已经快要咽气的卫简申,转身走出这临时的“寝宫”,只留下了躺在床上品味昌灵丹的卫简申和沈宽这对君臣。
一直在装聋作哑的沈宽抬起头,畏畏缩缩的看向在榻上的卫简申。
片刻功夫昌灵丹已经开始撒着欢的在卫简申肚子里发光发热,老人原本虚弱的呼吸明显变得有力;苍白的须发在几次呼吸间由白转黑;蜡黄的脸上也有了血色——卫简申似乎真的靠着这颗昌灵丹返老还童了一般。
燕良吹嘘能让凡人活两个一百年的药力继续作用在卫简申老朽且虚弱的身体上——乌黑的头发不过保持了片刻就转为枯黄,汹涌澎湃的药力所到之处,筋骨、内脏、经脉纷纷痉挛破碎,鲜血从大小窍孔中淌出,片刻之间又被滚烫的皮肤蒸干。
卫简申如同油锅中的泥鳅一样在榻上剧烈的抽搐着,也如油锅中的泥鳅一般渐渐没了动静。
在正所谓此之蜜糖彼之砒霜,一颗对化气境修士大有裨益的昌灵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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