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庶妹最近似乎变了一个人。
原先胆小如鹌鹑畏畏缩缩的她,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就连与我有亲事在身的太子也高看她一眼。
人人都称她是一颗被埋没了的金子,只有我知道,她不是原来的那个宋帷月。
1.
父亲是当今皇帝的老师,素来以严苛古板的面容示人,就算是在家中,父亲对我也是十分严厉。
裕和十六年,父亲带五岁的我入宫叩见当今太后时,就因被太后赞了句「周正得体」,便被皇帝顺理成章赐婚给比我大了三岁的太子。
但我知道,皇帝要的不仅是宋家的忠诚,更是我外祖喻家的势力。喻家世代镇守边疆,手上更是有一支以凶悍敢死为名的喻家军,这才保边疆安稳。
我自幼便是被当作皇后培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就连战策史料,亦有涉猎。
自我六岁起,家中便请了女夫子来府中授课,这女夫子是太后夫子的徒弟,亦是父亲向皇帝求来的恩典。只有京都的世家贵女才可前来同习,就连家中的几位庶妹,亦是沾了我的光。
这些年来,我皆稳居于前,甚至被女夫人赞「文采不输男子」。世人提及我,无一不是称赞。
而这一切的转变,在长兴侯府的一次赏花宴中。
长兴侯府新得了几盆皇帝赏的贡品,特地设宴邀请五品以上的京官女眷,我与几位庶妹自然在列。
昨夜方下过一场大雨,马车放慢,一路走的平稳。母亲看着低垂着脑袋因紧张而不停搅动手帕的宋帷月,眉头一皱:「此次去的皆是京都名门女眷,你们莫要失了宋家的体面。」
话中所指,不言而喻。
我素来知道三妹的性子,便朝母亲递去一记安抚的眼神。三妹听后,果然将头埋得更低了。
宴上不过是各家夫人如陀螺一般转来转去,对于长兴侯府要彰显皇帝对侯府的重视,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但这也是各家夫人打好关系的机会,若能攀上那么一两个世家大族,或许也能对夫家的官路仕途有所助益。
我站在母亲身后,被一群夫人围绕着,夸赞之语不绝于耳,但面上端着的笑仍旧得体,就连唇角的弧度也未曾变过。
一声不合时宜的惊呼就在此时传入耳中。
当我转头望去时,宋帷月已经落入了水中,双手不断扑腾挣扎,呼救声越来越微弱。岸上站着的是吓坏了的姑娘们,我最先镇定下来,赶忙使唤了身边的青祀,青祀便率先跳了下去救人。
当初挑侍女之时,我一眼选中的便是会水的青祀,不曾想她却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青祀比侯府的小厮更加敏捷,未让外男碰到宋帷月半分,很快便将宋帷月救上了岸。此时的宋帷月已然不省人事,青祀将绝活都使了个遍,宋帷月也没有半分动静。
正当吓傻了的众人以为没救了之时,宋帷月却突然猛地吐出一口水来,渐渐睁开了双眸。
「醒了醒了。」
「终于醒了。」
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敏锐的捕捉到了宋帷月眸里的陌生。
2.
自此次宋帷月落水之后,她大病了一场,足足一个月才下地。长兴侯夫人亲自上门赔罪,不过是一个没了生母的庶女,能得如此脸面,也就没人追究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逐渐被人遗忘了的宋帷月重新回到学堂之后,着实让众人一惊。或许是因大病一场的缘故,小脸更瘦了些,皮肤也白皙了不少,比往日更有灵气些。脸上的胆怯不见,见着女夫子便大大方方的问安。
课上她再不复往日的懦弱,大方询问。不仅如此,她竟还与夫子相辩,丝毫不落下风,直至夫子生气的抱着书册离去。
我心里清楚,宋帷月对此事见解通透。夫子生气离去并非因宋帷月的胡搅蛮缠,而是因她所言无误,在众学生前被下了面子。
我抬眼望去之时,没有忽略宋帷月眸中的得意。
就在当夜,宋帷月低头恭顺的跪于正堂之中,上头坐着的是黑着脸的太师。
「既然嘴这般巧,怎不与为父辩上一辩?」
当太师听女夫子所言时,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那向来懦弱胆怯的宋帷月,竟这般的能言善辩。
「女儿知错,爹爹才高八斗,更甚子建,女儿怎敢在爹爹面前卖弄。
宋帷月虔诚的膝行至太师跟前,端起桌上的茶盏奉上,话语中满是讨好:「女儿愿受任何惩罚,只望爹爹保重身子,消消气。」
太师先是一愣,眸中晦暗不明,没再说什么,只让宋帷月跪了两个时辰便让她回屋了。
自此事后,宋帷月更是毫不掩饰,在一月初十的以『梅』『雪』为题的诗会上作出了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而被称之为才女。
就连太子也不禁为之侧目。
自此之后,宋帷月更是诗作不断,颇受称赞。原先女夫子对我的称赞,如今也放到了宋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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