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凤凰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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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这是一间半埋在地里的石牢，又小又高的小窗漏下了一滴一滴的雨水。

    秦荻半蹲着反铐在牢门旁边的铁环里，站不起来也坐不下去……这是梯形石阶和牢墙形成的死角，积着一滩又凉又臭的尿水。不远处立着一只残破的粪桶，散发出更薰人的恶臭。

    阎丽打开了牢门，用手中的电筒照了一照秦荻满脸的汗水：“这就吃不消了？有滋有味的好生活才刚刚开始……”

    秦荻摇头甩了甩就要滚进眼角的汗珠，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阎丽笑了笑打开秦荻的手铐，抓着她的手臂提出了囚室。

    风裹着无边无际的秋雨，在夜幕下肆意妄行……停在女牢门外的美式吉普亮着刺眼的前灯，祁兰正在把一个满脸流着血水的女学生，交给一个用船形帽压着发波的中尉军官。

    当她看到秦荻，一把便把女学生塞进了吉普：“你就是那个名动武汉三镇的北大才女？”

    秦荻呆呆地望着夜雨之中的女中之花，恍若梦中。在表哥的团部，她也曾骄傲地穿过这样的制服……

    阎丽推了一推秦荻，让她也挤进了点火发动的军用吉普之中。

    02

    军统桃源站藏在一个很冷僻的山间老宅里，站长邓陵坐在一盏台灯前玩着一支造型别致的圆珠笔，似笑非笑。她抬起头打量着憔悴不堪的秦荻，良久才说了一句：“说句日语，让我听听……”

    “会说日本话，就是日军间谍？”

    邓陵明显地笑了出来：“委屈你了？就算委屈了，也不要冲我嚷嚷……你的表哥荣军，刚才来了一个电话，希望你好好配合调查！”

    “表哥！他在哪里？”

    “你的话是不是多了一点？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仿佛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秦荻感激地向亲自接她出狱的邓陵点了点头：“给我一点水吧！”

    “你写个材料给我，把你到凤凰话剧团以后的事回忆一遍。”邓陵打开秦荻的手铐，把一杯水递给了她的手里：“调查的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你不要背着我做出蠢事！”

    秦荻有些想哭，连忙接过开水一饮而尽。

    03

    三天以后，邓陵看到了陈岚的交待材料和一些旁证，把秦荻从禁闭室中请了出来。

    “事情调查清楚了，近日我们就送你去重庆。”看到秦荻心若止水，邓陵收起了公事公办的口吻，同情地开导说：“非常时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能忘掉还是忘掉的好……”

    秦荻想了想还是没敢多问，只是淡淡地说：“要送，就把我送到荣军那里！”

    邓陵笑了：“你的表哥已经去了敌后，你真想和你表哥并肩战斗，就留下来参加我的特训班。说实话，我特别希望你能留下来，只是更不愿意强人所难！”

    秦荻的心头一热，所有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积贫积弱的国家，浑浑噩噩的民众。四分五裂的国土，险象环生的时局。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一首古老的红巾军口号，突然在秦荻的耳边响起，使她擦干泪坚毅地站起来：“姐姐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好呀！你先帮我做做杂务。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一旦决定了就不要反悔！”

    听见邓陵的告诫，秦荻轻轻地读出了记忆深处的一首古诗：“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你呀！”

    邓陵重重地拍了拍秦荻的肩头，仿佛想告诉秦荻战争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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