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近十几天来,柴山兼四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实在没有想到司令官雄心勃勃的湘赣作战会打成这样……日中开战前,军方普遍认为三个月就能彻底解决中国问题。现在,两年多过去了,几十万士兵的伤亡,没有换来一点最后胜利的曝光。
在战场上,随军记者在中国士兵的尸体看到了两句草就的诗:“马首悬烈日,三军气若虹。”
仿佛一夜之间,这一只训练不足武器低劣的军队就变了模样,使自己洋洋自得的文韬武略落成了笑柄,也丢尽了脸。
看来,我们得主动推进桐工作了。
国内兵力枯竭,财政困难,已达势穷力蹙的境地。汪精卫政权也是既无人又缺钱,难以寄予厚望。苏联和美国才是帝国真正的威胁,让上百万军队永无宁日地陷在支那的泥潭里,实在是愚不可及。
不管愿不愿意,都应该尽快同重庆政府达成全面谅解……
想到这里,柴山兼四郎尴尬地望着秦荻笑了一笑:“走,我们到冷月山庄去散散心……”
02
秋风之中,空空荡荡的冷月山庄落满了黄叶。
陈志的侦辑队更喜欢呆在城里,这里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人影。
濮阳和伶子却喜欢这里的清闲,也真也假地过起了平平淡淡的夫妻生活。
“去弄点菜来,我要和濮阳君好好地喝一盅……”
柴山兼四郎一进小院就喊开了,慌慌忙忙跑出来的伶子乜了机关长一眼。莞尔一笑,她抓起秦荻的手就向下面的东厢房走去。
“厨娘呢?已经睡了?”
“训练班结束后,濮阳就让她回去了!”
命运真是作弄人,伶子和濮阳在一起,心却在柴山兼四郎的身上。等伶子把菜做好,两个男人已经不在房里了。
03
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
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
柴山兼四郎的声音从听竹轩那边传了过来,就象是一个饱经世事沧桑的浪子,蓦然回首已经烟消云散的岁月。
伶子笑了,也许她心中的男人就该是这样。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秦荻很难相信这样的诗句,也会从柴山兼四郎的嘴里吟诵出来。这时,秋风里夹起了凉凉的细雨,柴山兼四郎竟迎着风唱起了歌: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
棠棣丛丛,朝雾蒙蒙,水车小屋中……家兄很象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闲来可曾愁沽酒,偶尔相对饮几盅。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
伶子从屋里取了雨伞,一阵小跑追了过去。
04
第二天上午,濮阳接到了一纸调令,通知他立刻去上海梅机关报到。
濮阳刚刚被送走,陈志就带着自己的侦辑队赶了过来。百灵没有来,他身后站着一身戎装的祁丽。
“再过几天,陆陆续续会有一些女俘送来。我们需要对他们进行细致的审讯和甄别,我把这事交给你的侦辑队,让伶子协助你管理。”
说完,柴山兼四郎用右手抓住伶子的左臂,就向放着电台的密室走去……
下午,陈志喊来了几支建筑队。他们到处去查看地形,为大规模的土木改建做准备。
天黑尽了,柴山兼四郎才独自走出来:“和子,我们该走了!”
柴山兼四郎的决定总让人猝不及防,使秦荻总感到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路。调走濮阳,对秦荻的打击相当地大,使她大脑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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