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柳原走到口边,拾起古琴放到了木几之上。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样的诗,应该有古琴相伴。”
几十年前,日本贵族还在使用汉字,并以能阅读理解唐诗为荣。柳原受家庭的影响,对中国古文化情有独钟。濮阳叛逃案发生后,秦荻的身份受到了军部的怀疑,柳原力排众议才保住了秦荻的性命。
“星分黑白凭谁问?琴动心弦何人知。”柳原看到秦荻低着头,不言不语:“世事无常,你不必在意。”
神情一怔,秦荻对着柳原幽幽说道:“我给你弹一曲广陵散吧。嵇康临刑东市索琴弹之,弦断而命绝,独有此曲因此留了下来……”
秦荻跪到木案前,调了调音准……
突然,悬腕挥指一扫,古琴上立即跳出了一串激烈的音符。在戈矛纵横的原野上,在雷电交加的暴雨中,有一张刚毅的面孔支着剑迎风矗立……
志越群山,气贯长虹,灿若万道霞光。
02
柳原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旋律:疾如剑光,静若雪山。
真正的力量来自内在的生命,是宁折不屈的精神,也是包容万有的胸襟: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曲已终,余响还在……良久,柳原才收拾好自己的思绪,看着秦荻翕动的鼻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秦小姐能把一支古曲演绎得如此慷慨激昂,就象手握千军为马。”
“有人说过:有心杀贼而无力回天,死得其所不亦快哉!可谓该曲一解。”
“这么说来,该曲还有另外的解释?”
立即,柳原就饶有兴趣地追问起来。在他看起来,这样的乐曲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可谓二解。”
“那么,就还有三解了?”
“楚虽三户能亡秦,可谓三解。”
听到秦荻的话,柳原半天没有再说一句话,最后才轻轻地打起了悠扬的口哨,这是一支他家乡里的小调。
03
在情报系统里,竹机关的柴山兼四郎少将,兰机关的和知鹰二少将,都不主张扩大对华战争。
他们已经拟定了一份桐工作计划,希望能尽快和重庆政府取得联系达成谅解,通过政治途径彻底解决越拖越重的中国事变。
濮阳叛逃案发生后,冈村宁次司令官严查严办,使很多相关工作和人员都受到了牵连……
眼前的这个女人就首当其冲,成了抱负和权谋博弈中的棋子,也成了势力和利益较量中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柳原站起来用双手穿过秦荻的腋下,把这个可怜的女人抱到了怀里:“你想说: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你想找死,我现在就送你走!”
“你让柴山兼四郎过来!让他过来杀了我!”
柳原笑了,终于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找找了一点可爱的地方。
“小傻瓜,现在能保护你的人是柳原,而不是柴山兼四郎……你再满嘴胡说,我要你好看!”
秦荻在他怀里半推半就地扭动着身体,不敢太用力更不敢真正扫了他的兴致,使他感到颜面扫地。
柳原褪去秦荻身上的和服,满身的鞭痕使他触目惊心。颜色陈旧的鞭痕应该是陈志的杰作,一条一条既深又排列得井然有序。山口介是怎么回事?弄得到处都是擦伤和淤青!
“没见过?还是没有打过女人?”秦荻故作轻松的玩笑话,使骄傲的男人如释重负。他把秦荻平放了睡塌上,优雅的细颈让他忍不住想用手一握。
柔和的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射入房间,女人身上的幽香使柳原既陶醉又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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