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九月十八日,既是日军侵占中国东北三省的日子,也是阿南惟几的爱子阵亡日。
就在这一天,阿南惟几精心准备的加号作战在隆隆的炮火声中开始了。日军第三师团、第四师团、第六师团、第四十师团以及别外的五个支队,沿着新墙河的北岸全线渡河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这时,薛岳依旧认为这是日军的佯攻,真正的用意是要从两侧包抄过来。
前两天,就有情报显示日军连架设浮桥的器材都运到了新墙河的岸边。通过窃听日军的有线电话,情报人员报告到战区司令部:“日军岳阳前进指挥所要求他们的各师团作好九月十八日发起进攻的准备。
阿南用兵一贯真真假假,越是明显的迹象就越是可疑。薛岳不敢轻信,只对参谋长说了一句:“明天再看一看。”
薛岳不知道,这是一个血染的明天。
九月十八日拂晓,第十一集团军司令官阿南惟几主持了例行的默祷仪式之后,就把雪亮的指挥刀直指湘北。
防守新墙河一线的部队就是欧震的第四军。
这支部队曾屡屡建功沙场,北伐时期斩关守隘,赢得了铁军的美誉。
大云山之战,战区五十九师和一零二师大部调走了,防守阵地上只剩下九十师和一零二师一部。
两个波次的飞机轰炸,就将新墙河南岸的工事摧毁殆尽。紧接着就是数十辆坦克为先导,势不可挡地向前推进,步兵跟在坦克后面冒着守军的弹雨强行渡河。
湘北并不宽阔的正面并列着日军四个师团,这时就如同四只凶猛的野兽扑了上来,守军的老兵们很少见过这么可怕的阵势……薛岳没有想到原以为能坚守三天的第一线阵地,仅两个小时就被突破了。
02
防线一垮,立即就成了全线溃退,成了日军的长趋直入一路追杀。
飞机、坦克、骑兵和载兵的大卡车沿一起向长沙猛扑,所有打散的国军都只敢穿山越岭往回撤。失去指挥,编制混乱,完全被日军甩到了身后……
日军总攻开始后,薛岳如梦初醒。战场形式瞬息万变,一天的溃败就使薛岳陷入了无兵可调的困境。
薛岳急电重庆军委会,请求中央迅速从其他战区调兵来援,以免形势恶化后产生更加严重后果。一天之间,连长沙脚下的岳麓山也不再安全了,薛岳立即将战区指挥部南迁至朱亭。
重庆,军委会作战室,蒋介石与几位高级军事幕僚们如同在看一盘不好走的棋,围在作战地图前一言不发。日军锐不可挡,这时谁敢去挫其锋芒?
直接调兵增援根本就来不及了,好在祖先还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围魏救赵的故事。
宜昌是长江水上交通的咽喉要地,宜昌失陷后其机场就成了敌机日日轰炸重庆起飞点,仅六月五日一天,就使市民死伤超过了三万余人,其中死亡一万余人。
蒋介石急令第六战区的司令官陈诚全力攻击宜昌,那里驻有日第十一军的第十三师团,阿南惟几应该不会无动于衷吧?
九月二十日,军委会向第九、三、五、六战区同时下达命令:“为使九战区作战容易,第三、六、五战区应各以有力一部出击,策应九战区作战。”命令规定:“第三战区向当面日军发动全面游击,以一部佯攻南昌;第五战区向日军发动全面游击,相机袭击据点;第六战区向荆门、宜昌之敌积极袭扰,收复宜昌,并佯攻岳阳,威胁敌第十一军。”
军委会电报发出后,蒋介石又以个人名义追发了一份电报,责令陈诚、李宗仁和顾祝同务必按时出击,挽救第九战区于危难之中!
03
日军在突破新墙防线的同时,在湘江口两侧的上青山登陆成功,封锁了水上通道。
如何组织第二线防御呢?薛岳提出,将第三十七军与二十六军沿汨罗江南岸一字排开,利用汨罗江天然屏障阻敌南进。参谋处副处长兼作战科长赵子立则提出了不同看法,他认为以上述两个军共五个作战师根本抵挡不住日军四个师团的进攻,从南面迅速北上的第十军和七十四军还要四天才能抵达战场。现在只能放弃汨罗江二线阵地,在交替抵抗和互为掩护中,将两个军南撤至长沙附近浏阳河南岸设置阵地,以赢得时间。四天后,四个军合力聚歼深入战场百余公里的日军,即便不能在敌后将运输线完全切断,日军也已经疲惫不堪战力大减,我们还有希望赢得最后的胜利。
听完赵子立说完了自己的意见,战区司令官薛岳与总参谋长吴逸志思考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在汨罗江设置第二道防线。
赵子立叹了一口长气,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按照薛司令的口述起草了作战文书。在电讯室里,他听到嘀嘀答答的电波飞向天空,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无法挽回的失败,成千上万战士的血象涨潮的浪向他汹涌扑来……
悲剧的大幕正在拉开,却没有一只手有能力去阻止它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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