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穿着草鞋和单衣出川抗日的四川子弟,被视一流的讨口子三流的兵。
这一次,薛岳只在新墙河南岸留下了两个装备简陋的四川师,给他们的任务却是在新墙河南岸阵地上坚守十天。
军长杨汉域接到命令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让我们二十军两个师守十天,还不如直接把我们拉去收复武汉,听起来也要好听得多……”
牢骚发了,也知道这次算是死定了,反而激起了杨汉域一股不服输豪气:欧震的第四军号称铁军,仅仅在阵地坚守了两个小时。我们就不能守它两天吗?也给我们在川中的父母长一回脸!
“要得,老子们就雄一回!”
几个早就知道成命的军官,都吼了出来。
02
战火一起,就是血战。
二十军在突前阵地上,只放了王超奎的四个连,他们的任务是在阵地上死守三天。
他们硬是在阵地上阻敌两天两夜,直到五百多官兵全体殉国。恼羞成怒的日军冲上烈焰熊熊的阵地,不料人高马大的王超奎竟从火堆后面站了起来……在刺刀拚杀中,好几个鬼子兵非死既伤,一个日军少佐抄起机枪向王超奎扫射。
身中数弹的王超奎倒地后,鬼子用刺刀切下了他的头。
直到二十七日的下午,日军才完全冲破了新墙河防线,向南突进。
03
后来,一个残臂的川军老兵,向人们讲述了当时的作战情况:
那真是我一辈子最冻的几天,营长给我们作了战前动员,告诉我们这里是战区的最前沿,背后还有千军万马……大家要听从命令,不怕牺牲。想办法守住自己的阵地,杀敌立功。
那天晚上下着冻雨,我们身上面的夹衣全都湿透了。
我们班上一仗三亡两伤,补来的五个新兵不会打仗,就给我们装子弹。
路太烂,我们转到二线阵地后,一身都是泥。日军的重炮兵跟不上来,只有迫击炮火力就弱多了。
漫山遍野都是鬼子,猫着腰提着枪跑得飞快。枪法很好,一枪放过来总能咬住人,不到半天大家都挂了彩。
班长的牙齿被打碎了,就咬着嘴巴不说话。
班长没有发话,我们就得跟着他死撑,直到一颗手榴弹在我们的身边突然爆炸……
04
十二月二十七日,气温骤降使冻雨变成了漫天大雪。
当地有一句老人传下来的谚语:“冬月西风盗贼多,更见大雪有妖魔。”
一场大雪,三天三夜。很多湘北的老年人对那场雪还有印象:“天色很暗,地比天还亮。一群一群的鬼子兵过来了,白日行淫,砍头杀人,纵火烧村,真是无恶不作……”
川军就在环境下,咬着日军死缠烂打,以巨大的牺牲在汨罗江以北阻敌四天四夜,为二线部队的布阵和建筑阵地换来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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