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预备第十师二十八团的团长葛先才在事后,进行了更详尽的回忆:
第三次长沙会战,战区长官部的战斗计划,是以坚守长沙城为核心战,让敌人围攻,尽量消耗其兵力。
我外围各军,分布于距长沙约三四日行程之各点,视长沙守军的战况和敌人的伤亡情况,寻找机会围而歼之。
第二次长沙会战,第十军损失惨重。我因病住院,调为师附,未曾参战。三个月后,第三次长沙大会战又接踵爆发。我第十军在毫无整补之情势下,奉令固守长沙。
打仗要做到:神凝而心静,精算而气壮,方可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处境险恶,亦能打出一点名堂来,也算是虽败犹荣。战场上要分秒必争,切忌犹豫寡断,坐失戎机。
我军在进入长沙城之前,军部已经厘订出了守备计划,颁布各师遵循。
第一九零师固守长沙正北,第三师衔接一九零师阵地东向,亘浏阳门及城外南大十字路均含阵地之守备,预十师衔接第三师右翼,由东南折经南门外修械所至湘江边之防守。
我师任务分配,二十九团构筑三个营据点为前进阵地,三十团为第二线主阵地,二十八团在妙高峰城墙上为预备阵地。
02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黄昏,我师抵达长沙。
第三师及一九零师皆先一日到达。我师抵达长沙的时候,第三师警戒部队已与敌发生了前哨战。
我们无暇侦察地形后,再划分各营阵地,只好率领营连长至主阵地区,临时现场大致指定,赶筑防御工事。
二十八日,敌人首先攻击北面一九○师及第三师左翼之一部阵地,东面只有零星战斗,南线无战事。
二十九日拂晓,敌向我一九零师及第三师阵地开始猛攻。枪声哒哒,炮声隆隆,不绝于耳,地亦为之震动,不停不歇,昼夜血战,战火逐渐南延。
我二十九团各营据点,竟日激战伤亡甚重,因被敌隔绝,伤兵无法后送,师长令该团于夜间撤回。惟该团之第三营位置较远未能撤回,曾一度失去联络。本团左翼东向主阵地,于二十九日午后亦与敌接火,战斗炽烈。
三十日夜,在第三师右翼与本团左翼于曾有一股敌人窜入白沙井街市民房中,威胁本团主阵地左侧背。另有数处,敌我形成犬齿交错混战局面。
我到现场视察后,惟恐敌我混杂部队自乱,决定将东向主阵地全部放弃。其当面之敌,交给城墙上的二十八团打理。因有城墙为屏障,敌决难得逞。
我把左翼撤下来的兵力用来增强南面防务,深夜二时许才部署妥当。
至到这时,我们的正面始终无动静。愈是平静则愈可疑,我们更要谨防敌人声东击西,突然猛扑南面阵地。倘若我们措手不及,让日军企图得逞,我第十军将葬身于长沙城。
一九四二年元月一日的拂晓,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日军以密集炮火向本团南面阵地猛烈轰击,继之是步兵强攻。
每批十二架敌机低空集中轰炸扫射南区。去了一批,又来一批,川流不息轮番轰炸。
所有阵地附近的民房被炸后都起火燃烧,炸弹、炮弹、手榴弹、爆炸后的火药硝烟,及其所激起之沙土灰尘,与烧房屋之浓烟火焰,混成一片……十余公尺以外就看不清物体,战斗之惨烈数日来所仅见。
敌人伤亡重大,依旧前仆后继地猛攻。我们也在日军陆空优势火力和兵力的威胁下,奋战抵抗。
伤亡十分惨重,恶战六小时后,我阵地屹立无恙,但敌人兵力愈打愈多,我之兵力愈战愈少,形势危殆。
03
我决定弃守为攻,一看身边只有副官和准尉司号长各一员,卫士传令兵各一名,看守电话机通信兵一名。
最迅速的做法是用冲锋号音令全团出击,号音也是下达命令的一种形式。吹号时要用很大气力,气力愈足音声愈亮。我问司号长:“如我要你到左边高地,带上团的番号吹冲锋号,你怕不怕?”
“不怕,绝对不怕!”
“那就很好。”
我打电话给城墙上的二十八团团长陈希尧上校:“本团准备改取攻势出击,请你命令城墙上火力,居高临下阻止敌人增援部队。”
再电话各营长,准备全团出击,听团部冲锋号音,开始猛攻不惜任何牺牲,有进无退,违令者杀。令团迫击炮连,听到冲锋号声,立即加速发射。
我电告师长:“据目前战况看来,敌人兵力火力皆较我有绝对优势,另外还有飞机助战。师长想尽方法,抽调点兵力为我增援,却弥补不了伤亡数字。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分钟,还需要维持约六小时兵力损耗才能到黄昏。就算今天能闯过这一关,还有明天的血战。兵力如此大量地消耗下去,我们能否支持到外围友军向长沙合围之期,实难以肯定。因此,我决计出击,以攻代守,攻其无备,或者有稳定战局之可能。”
师长答道:“你的见解没错,就怕敌势太强,出击恐难奏效,反而加重危机,你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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