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的房间内,清晨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扉,倾斜洒落在灰砖地上。
乔木打造的书案上,整齐叠放着一本本老旧书籍。四方的硕大砚台中,存留着干涸的墨汁。好似青玉雕琢的笔架上,悬挂着大小不一的毛笔,在风吹过之时,轻轻摇曳着。
尘埃在光辉之中,纤毫毕现。
轻轻拉开书案前的椅子,坐下。正对小窗的双眼,缓缓望向远方。有鸟儿在枝头翘首以盼,发出悦耳的鸣叫。
闭眼,呼吸。仿佛整个天地都沉浸在自己心间。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显得有些唐突。但从响起的节奏中,却能知道敲门之人是位极其懂得礼数之人。
张龙虎不急不缓的睁开双眼,起身从椅子上站起走向房门。打开门后,微笑着对门外之人说道:“黄大人早。”
亦是脸上挂着微笑的黄烨,在看到张龙虎后,先是一惊,随后便释然的说道:“张天师果真是神人也,昨日见您还是脸色难看至极。不曾想,才过昼夜光景,竟已与常人无异。当真是神人,神人啊。”
张龙虎摆摆手,脸上略带羞赧的说道:“黄大人过奖,只不过是一些调养之道罢了。和神人二字,还远远搭不上边的。”
黄烨眼中有过一丝神情一闪而过,对张龙虎的话点点头。看着张龙虎,微笑着说道:“早饭已经准备好,请张天师挪步用餐。”
张龙虎报以善意一笑,在返身关上房门后,便跟随着黄烨一同朝用餐的厅堂走去。
忽然,张龙虎询问道:“黄大人,不知今日是几号了?”
黄烨走在前面,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已经七月十四了,明天就是七月十五,年半了。”
张龙虎有过片刻的沉思,开口说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特别的习俗?”
黄烨笑着转身看向张龙虎,脚下不曾停步。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说道:“难道张天师也知道我们这的习俗?”
张龙虎点头示意:“来这里之前,从一个老前辈哪里听到的。”
黄烨哦了一声,转回头说道:“说起小镇的这个习俗,我也是来到小镇后才知道的。小镇百姓淳朴,多是善良之人。虽说这个习俗的名字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吓人的被称呼为‘鬼节’。可是其中的含义,却并非字面上的意思。”
黄烨说道这里略微有些停顿,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样。
等了有片刻,才继续说道:“说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其实也不尽然。之所以称呼为鬼节,那是因为小镇自古就有一个流传。说这七月十五,乃是一年当中阴煞之气最为鼎盛的一天。尤其是在深夜子时,更是极阴之时。而这个时候,阴间与人间相连的鬼门关,便会将其打开。负责监督百鬼的阴间鬼吏便会带着无数鬼魅,不论善恶,统统来往人世间。也就是小镇百姓们口中所说的‘百鬼夜行,觅食人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因为小镇百姓同情它们,也或许是因为别的缘故。总之,小镇百姓会在这一天,家家设高堂,焚香祭拜。既有求一个平安无事,也是在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积阴德。”
说完,黄烨又回过头看着张龙虎,眼中带着些许好奇的神色问道:“张天师为何忽然问起这件事啊,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刚经历过一场祭祀河神的事情,并且还亲眼目睹过叱水河上发生的一幕幕离奇画面。多多少少现在也算是半个,对于这些鬼神传闻有所了解的人。心里自然也就对这一块,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触。直白点说,就是有些忌惮了。
他可不想,刚揭掉一幕,又重新上演新的一幕。那样的话,估计他这个福泽知县,也就到头了。
张龙虎看着黄烨眼中的担忧之色,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表情。笑着说道:“黄大人过虑了,贫道也就是忽然想起来,就随口问一问而已。放心,没有别的事情。”
黄烨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紧紧盯着张龙虎的双眼,在确定他不是只为了让自己宽心而说这番话后。这才放下悬起的一颗心,转过头来就要继续往前走去。突然,他又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张龙虎。脸色恢复正常,轻笑着说道:“刚才有在县衙当差的人和我说,陈仙师一大早就出门散步去了。为他带路的,是县衙当差的胡捕头。”
张龙虎嘴角轻笑,点了点头没说话。
随后,二人一同去往偏厅用餐。
在饭桌上,张龙虎没有见到黄烨的妻子。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人家是妇道之人,其中或许多有不便。
餐后,黄烨要去县衙大堂处理事务。张龙虎便独自一人,悠然走出了县衙后堂,散步去了。
有句说得好,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嘛。
——
自从昨天晚上得到那叱水河河神的金身碎片后,黄鼠狼和凤头八哥便一头钻进了小镇附近的某座深山之中。
对于身为精怪的它们来说,神祗金身无异于是世间最补的灵丹妙药。虽不能让它们一步登天,但对于它们各自的修行,却是有着无法严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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