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岁明距离齐云睿最近,自然看到了他脸上出现的慌张。
虽然当日把谭金木找来送到皇宫之中,让他帮忙将地下通道的机关打开,但后续的事情季岁明都是从齐云睿口中得知的,所以对于庆国公说的那封书信,季岁明从未看过,更从来没有听齐云睿说起过。
但单单瞧着齐云睿现在的脸色,季岁明便知道庆国公说的是真的。
不过现在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已经不需要再去验证了,因为无论这件事情究竟是真还是假,今日他庆国公带着一众人等,将陛下以及随行的文武百官都围在这秋猎山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件事情的结果不会因为一封书信而有所缓和,齐云睿也不能因为这一封书信而使得他的身旁好不容易还坚持守着这些侍卫,分崩离析。
这样想着季岁明向前踏出一步,即便身旁还有一排侍卫护着,季岁明也算是踏入了对面那些弓弩手的射程范围之内。
“庆国公,岁明自幼听家父说起过您的英雄伟绩,也听说过那名唐将军的事迹。不论立场,岁明很是敬佩你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若没有你们,便没有永安国的江山。但请庆国公细想,国公今日所为,对永安国有百害,而无一利!”
庆国公只是微微扭了扭头,但吏部尚书却是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季岁明别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再试搅弄风云了,图庆国公说的可是真理!今日你们无论如何也得给庆国公还有那位唐将军一个说法,要么将事情真相大白,公之于众,要么你们就做困兽之斗吧!”
狐假虎威四个字用在此刻的吏部尚书身上极其合适,但季岁明做了这丞相之后,还真的从来没怕过他吏部尚书。
“不论国公说的事情究竟是真还是假,今日国公做派就完全没有想过退路,不知道尚书大人,这话可否当真,若是真的将当年的事情真相大白,公之于众,国公便带这些侍卫下山吗?”
原本还带着点得意的吏部尚书,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苍白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庆国公此次做这件事情,破釜沉舟的心情,那真的是半点退路也没有的。
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尽管丢了颜面,但吏部尚书更清楚,只要今天这件事情他紧追随着庆国公的步伐,只要他们胜利了,那么从此以后他便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再也不受季岁明的气了。
庆国公用余光扫了一眼吏部尚书略带尴尬的面孔。
“出兵绝对不可能,放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将那封先帝的罪己书交出来,齐云睿你再自己写一封退位让贤的诏书,这样我可留你一具全尸,其余人等的性命我通通都不要。第二,诏书不用你写,罪己书我也可以等到将你们全部诛杀之后回宫自己找,但这样的话,我就只给归降者一条生路。”
齐云睿听完这话之后,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伸出在身侧一直紧紧握着拳,但张开之后仍旧冰凉的手,握住了身旁季岁明的。
“岁明,若是援兵不来,牺牲朕一人可保全你们的话…朕可以去死!但父王确实没有留下罪己书,父王的的名声也不能毁,所以朕不能写!”
季岁明反手握紧了齐云睿,微微颤抖,还泛着冰凉的手。
“臣明白!”
透过周围侍卫手中举着的火把,齐云睿看见了季岁明脸上坚定的表情,俩人从小一块长大,对于彼此的脾气秉性极为熟悉,更清楚对方心中最*的部分,哪怕一个是皇上一个是丞相。
深吸了口气,季岁明拿过旁边一个侍卫举着的火把让着火把离他的脸稍近一点儿,让周围人都能够看得清楚他的表情。
转过身,正对身旁的文武大臣以及身后的那些随时准备保护这些人撤离的侍卫,季岁明眼神坚定,态度决绝。
“我季岁明自陛下登基以来,便一直奉先帝遗诏辅佐陛下,任丞相六年,未敢有一日懈怠。今日经此一劫,仍旧留在陛下身边都是忠贞之臣,陛下与岁明牢记于心。但叛党猖狂,要逼宫,要陛下写退位让贤的诏书,作为臣子,岁明不能武,但却能拿得起火把,拿得起刀枪。所以岁明愿意为陛下,拼尽最后一口气。绝不投降,若亡也会亡在陛下之前。”
季岁明此话发自肺腑,哪怕已经被外边近零下的温度冻得浑身颤抖,但季岁明说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齐云睿原本一直闭着的眼睛,微微颤抖。
站起身来,同样转过身去与季岁明肩并肩,齐云睿时隔多年,再次伸出手来揽了一下季岁明的肩膀。
“事关生死,朕绝对不强留。此刻若有想要投降者,朕绝对不阻拦。”
季岁明皱着眉头转头瞧了齐云睿一眼,齐云睿却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人各有命。”
沉寂了一会儿过后,人群当中传来了几声嘈杂的脚步,有人丢下了手里的兵器,穿过人海,或跑或走,但全部都低着头往庆国公那边去了。
零零散散走了大概有30多个人之后,人群便没有了动静。
然后不知是谁,率先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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