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院的花厅采光并不好,只因为格局建造的隐蔽,便被刘管事专门用作处理庶务。
背光而坐的刘管事眼神阴鸠,配上嘴角闪现的诡异弧度,直让人毛骨悚然。
吴账房虽担着刘管事心腹的名头,却也仅是他掏空将军府的帮手,其他机密的事情大管家可从没向他透露过一星半点。
所以此刻见这表情,除了害怕,吴账房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他自然也没傻到去探寻不该知道的事情。
此刻,眼见着刘管事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在心底才长出口气,稍稍放松了些。
如今终于结束了需要小心翼翼熬着的氛围,吴账房只打算赶快报完账,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一转头,惯会审时度势的吴账房,便发现了一个献殷勤的好机会。
思忖了片刻,他悄悄起身,轻手轻脚的备好了一杯参茶,递到大管家手边。
暗中觑着刘管事的脸色,吴账房选在小厮话毕时,斟酌着开口道。
“您且歇歇,为了个不成器的绣花枕头何苦这般劳神。虽然将军府明面上她是主,可这阖府的仆役,哪个不知您才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您只要在大将军面前提一提,她便没了管事的依仗……”
吴账房这话算是说到大管家心坎里了,只他向来谨慎,就算喜欢听人这样恭维自己,可口中却绝不肯应承。
因此,不等吴账房的话音落地,刘管事早一个眼刀飞去。
只是本应凌厉的目光,此刻却透着一股得意,全无威慑之意,之后刘管事接过话头道。
“啧,你这话是要让我背上恶仆欺主的骂名?”
“不敢,不敢,阖府众人对管家您都是心悦诚服,我只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因这一番话与刚刚的思量,刘管事阴霾的心情终于完全消散,表情也终于不再紧绷。
吴账房看气氛终于完全缓和下来,这才敢开口继续自己还未完的报账。
只是一笔账目才刚开头,就让刘管事拦了下来。
“这些个陈杂先不急……”
说着,挥手遣退了一旁静候吩咐的小厮。
等花厅的房门从外面关严后,刘管事才又接着道。
“虽然那丫头不过及笄,可今日这手段当真不容小觑。你账上,可做干净了?”
说着,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便在吴账房面上不住的来回审视。
目光所到之处,吴账房只觉犹如冰刃划过,不由自主的一激灵,当即表态道。
“您放心,一切我都做得天衣无缝……”
因时刻关注着大管家的神态,在见到对方并未完全放心的眼神后,吴账房立刻又加了一句。
“当然,今晚回去我还要再细细查一遍,以防万一。”
刘管事闻听此言,才终于和缓了盯着吴账房的目光,边向后仰靠着太师椅品茶,边说道。
“嗯,万事小心为上……”
李忠信忍不住皱眉看向自己闺女,不说他一生征战无数,就是丹阳风云变幻的朝堂他也站了两代。
虽然他自认不如混迹朝堂的文官善于玩弄人心,可若说到见识却也不比别人逊色。
他虽宠爱李琼,却也明白自己必须教导她真正的本事。
虽自己不愿她用这些手段,却也要让女儿知道世事人心,起码在自己百年之后,没有自己庇护时可以做到起码的自保。
今日见女儿竟没因自己的教训立刻转身遁走,反倒十分安静的认真在下首陪坐着,他便也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轻叹一声缓和了神色后,李忠信又接着开口道。
“哎,琼儿,这管家之事,本应是你娘来教你,可那奈何,她走的早……”
想起亡妻李忠信心底又是忍不住一涩,缓了口气才又道。
“我本身也不是什么细心之人,这上面能教你的有限。可爹见过经过的事,终究要比你多的多。今日你所做之事,我虽知听了个大概,其中是非曲直心里自然有数。你的做法最好只能得个不过不失的评语。”
李琼没想往常般据理力争,反倒是默然点了点头,斟了杯参茶放到父亲手边,便仍然坐回原位。
李父十分欣慰的看着女儿虚心受教的样子,借机指点道。
“琼儿这管家的道理与用兵大同小异。重赏重罚虽能收服人心,却也要小心即使师出有名,若是太小看了人心,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今日这事儿,本不该你直接去罚,虽算是在众人间立威已成,可难免伤了你手下人的面子,若是在战场上,只怕日后要吃背后的暗箭。”
李琼清楚自己爹说的意思,只不过以她看来,这刘管事只怕就是与他们父女没什么过节,这暗箭也是要放的。
而且今日之事都是她有意为之,此刻却不好和父亲讲明,只能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道。
“嗯,我记下了爹。”
其实上一世李琼已用血淋淋的亲身经历验
>>>点击查看《倾城狂妃不好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