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赏罚分明,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同样是关起来,那捷鲁不过是被关在房间中不许出来,而自己却被压在一口水缸中。
水缸不过三尺多高不到四尺的样子,站起身来是不可能的,因为口大肚小,就是想蹲下也不能实现,唯一的姿势就是半蹲着腰身微微弯曲才能适应这里的狭小空间。
最要命的是缸里还有些水,好在不是很多,要不然在这样的月份就算不被冷死也有的受了。
李源忽然怀疑那些浸泡在水缸里的尸体并不是因为关在水缸里累死或者饿死的,只要身体条件不是特别的虚弱,在不缺少水的情况下坚持三五天不是特别的困难。
很有可能是因为那几个水缸的水太多,导致身上的热量流失太快体温急剧下降,那些人身子本就虚弱,根本就不能提供足够的热量来平衡体内温度,体温降低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昏迷。
在有水的缸里昏迷之后就有可能发生任何状况……
开始的一个多时辰还不觉得如何,直到弯曲的腰身开始酸麻才发觉憋在这小小的水缸里是如此的难熬。
身体所受的折磨反而使得头脑更加清明,从一开始李源就不断经历血与火的考验,血腥和杀戮,屈辱和磨难从来就没有间断过,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彻底的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李源从来就不相信乌也勃极烈所谓的赏罚分明,同样是关禁闭,自己被丢在水缸里受罪,而那杀人的捷鲁却只是锁在小房间里而已,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女真人既不是如汉人那样耕田种地纺纱织麻的农耕民族,也不是如同匈奴蒙古那样牧马放羊的草原民族,而是地地道道的森林民族。
农耕民族对于土地有天生的依赖,把土地视为生存的根本,会勤勤恳恳的在土地上辛勤耕耘,而草原民族对土地的**也很强烈。唯独森林民族把土地视为他们的猎场,把土地上的民族当成他们的猎物,时常的过来猎杀人口抢掠财物,鞑虏根本就没有经营这片土地的想法,至少是现在还没有。
捷鲁视汉人为猪狗随意屠杀才是整个女真对其他民族的真实态度,一座座为女真蛮军屠杀的鸡犬不留的城市,一座座被蛮兵焚烧的片瓦无存的村庄就是最醒目的注脚。
捷鲁的肆无忌惮正是蛮族骨子里那种视力中原为猎场,视百姓为猎物的真实写照,相对于捷鲁的竭泽而渔,他的父亲显然要高明一些,起码给了这些奴隶一个希望。
心存希望的奴隶们至少不会再产生强烈的反抗,反而会用心替蛮族做苦力,期盼着能够得到蛮族给与的自由。
自由这东西从来就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指望从他人手中得到是最要不得的想法。尤其是面对蛮族入侵时候,争取自由的方法只有一个——战斗。
其实每一个人都明白,这里和太原不同,完完全全是女真人的地盘,女真人对于这一片广大的区域拥有绝对的控制能力。再象以前那样和女真热硬碰硬的蛮干,显然是不智。
才刚刚来到这里大家就已经吃亏不少,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驱逐鞑虏从来就是铭刻在每一个中华儿女心头的使命,李源甚至也在想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穿越到这个中华苦难源头的时代而不是穿越到盛唐强汉?莫非冥冥之中真的存在什么神鬼之说?
即便这世间真的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存在,李源也不惧它。
在李源心头,最高最重的只有中华二字,适逢中华苦难之源,若能为中华而战,虽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是九死不悔。
既然真的有了为中华而战的机会,就要万分的珍惜。以李源比较单纯的思想还真的没有想过王霸天下青史留名这些念头,能做中华一小兵已经是至高无上的理想。
为这片土地而战,为同胞而战,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已经足以令每一个中华儿女炎黄子孙心驰神往了。
和许多热血勇士一样,每当李源想到自己是在为民族而战的时候,总是抑制不住胸中沸腾的热血。
好不容易把喷薄欲出的热血压制住,李源开始冷静下来。
自打女真军克了太原之后,再也没有能够对完颜宗翰构成实质威胁的战略要塞,女真东西两路大军在开封汇合已经势不可当。
在汴梁皇宫中的徽钦父子皇帝根本就挡不住女真这只海东青的杀戮,三万里铁打的江山在张牙舞爪的生女真面前会很快的分崩离析。整个中原将尽数落入鞑虏手中,曾经繁华如梦的大宋王朝将偏安一方苟延残喘。
李源曾经梦想出现什么奇迹,改变这一段历史,起码要在那耻辱的靖康前夜发展起足够的力量,去参与到这一血火交融的历史之中。
现在李源才真正的明白,自己未免太一厢情愿了。
历史并不是如同那些架空的小说描绘的那样可以轻易改变,王天下臣诸侯征战四夷不过是许多人躲在被窝里自己意淫出来的小说而已。
真正的参与到历史的进程中来,尤其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代,李源才知道最紧迫的并不是什么王霸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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