钛金属玫瑰战争 正文 1引言(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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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有惊悚和悲痛了，我想。

    我跷下脚，想看得真切些，我知道这是一场二百年后的模仿秀，那些扮演者，围观者，都可能就是我们公司产品的潜在客户，我希望能理解他们，揣测他们的所思所想。

    这时候我听见五声松脆的枪声，像是刚刚在烤炉里爆裂的干果，带着焦胡味道的松脆。这是一把道具枪，枪声在一片寂静地等待中显得有些卡通化。枪声惊动了身边那棵枞树上栖落的两支渡鸦，斜着飞过来，在我头顶嘎嘎的叫了两声，随即飞远了，枞树的积雪裹着尘灰簌簌得落下来，迷了我的眼睛。

    我从来不相信那些通灵的故事，那些有关心灵感应的故事，从来不。我也不信有上帝，有释迦或者真主，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信什么，在三十岁的时候。不过那次很奇怪，在枪声响起之后，现场短暂的静寂中，我突然间觉得很不舒服，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好多好多年后，我依然记得，在许多时候，我的耳边总会再次响起那种卡通化的枪声，渡鸦翅膀煽动的声音。

    就在那个时候，我的助理找到我，她说：有个不幸的消息，您的外祖母去世了。

    那是公元2180年的十二月的事情了，那年我三十岁。我对自己的未来信心十足，为获得那家大公司的新职位而踌躇满志――我对其他的事情缺少关心，即便是姥姥的葬礼。我想我不是特别缺少感情，和我姥姥，在这个实际上，我知道，她是唯一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了，我对她的去世很难过，但是这种难过很快就过去。在葬礼上，我对自己说，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你去做的，我为自己的这种自励很满意――四十年后，在我重温那段时间的时候，我觉得无尽惭愧。

    在我七十岁的时候，那场可怕的战争结束十年了。我坐在轮椅上，回忆曾经的往事，那一天的记忆总是会频频闪现。也许冥冥中确有些预兆性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不为我所知的东西存在着，可惜在当时，这一切都被我忽略了。

    当时的我根本不会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不会想到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发生，更不会想到：我，一个最大梦想不过是做个成功的商人的小人物，居然会给这个世界带来那么大的灾难，不会想到我曾经自以为傲的机器新娘项目会产生那样可怕的后果。我不会想到仅仅是在那次表演性质的枪声响过的几十年后，这个世界就充满了枪声，而这些声音再不是二百年前的枪声了，更不是一场模仿秀，它们是真切的从众多大小口径的武器中呼啸而出，带着硝石的浓烈味道，带着膛线的高速旋转，它们更尖利更刺耳，它们速度更快，种类多，它们杀人无数。

    在战争结束后的诸多书籍中，即便是最心怀悲悯、最温和的学者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人类历史上最惨烈的战争，与人类数千年文明史中的各式战争不同，这场战争已经不再是局限在部落、族群、国家之间了，也不涉阶级、阶层等意识形态，它疯狂地演化为人类群分最原始的两大类――男人和女人――的相互厮杀，进而使战争彻底的摆脱了原有的国家、地区、地域、阶级的分野，而前所未有的全球化了”。在很多学者的著述中，在他们无尽哀痛的记述后无不指出：“所有的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首先在全世界推出机器新娘的臭名昭著的――钛金属玫瑰公司。”也正是这个原因，这次战争被称为：钛金属玫瑰战争。这种评议叫我无话可说，只是这种口气总会叫我想起当年的学者、记者对钛金属玫瑰公司的溢美之词，他们说机器新娘的广泛开发，彻底解决了人类性别比例失衡的问题，钛金属玫瑰公司再次叫人类沐浴在科技革命的曙光之下――他们改变了这个世界。是，我们改变了世界，不过是以这样一种叫我自己都瞋目结舌的方式，是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

    哈莉总是柔声细语的劝慰我。她说，这不全是你的错――人类甚至不能把一切恶果全部推诿给爱德华.蒙克，把这种种恶形全然归罪于钛金属玫瑰公司――如果不是人类肆意的破坏环境，无所顾忌的干涉自然，根本就不会存在那么大的男女比例差异，那么机器新娘计划就不复存在了。不仅如此，这次悲剧是人性之恶的一次总爆发，是数千年积怨的一次裂变。如果，不是那些泛滥的暴力全然不为理性所拘束；如果不是人性中的贪婪和愚蠢，不是人类数千年累计下的自大和狂妄；如果不是他们那样轻慢于他们曾经拥有过的理该奉唯圭臬的公正和公平；如果不是他们可笑的偏狭和愚昧；如果不是他们在科技迅猛发展之后忘乎所以的背弃了曾经的慈爱和悲悯、同情和体贴，如果他们还能如他们的前辈那样更多的保留着宽容和善良且把这些视为美德；如果他们还能对自然和他们所生活的世界保留些理所应当的敬畏，而不是狂妄的说些不足畏的昏话――那么这个悲剧就根本不会发生――没有人会想到事情以这种方式演变，以这样的速度发展；没有人能确切的预知未来，以一己之力挑动策划、左右一场全人类的战争，人类总是不能吸取教训，他们总是夸大某些英雄，某些奸乱的能力，而借此推卸责任――我，哈莉为那些热衷于所谓钛金属阴谋的人感到羞耻，他们不配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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