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我们回到了宿舍,一切依旧,我3天前放在CD机里的《视听100%的爵士乐》不但还在机器里,而且准确无误地继续哼唱着,高科技产品的魅力尽显无余。
西瓜已经被医学博士打扫出去。
厨房里有做过饭的痕迹。
垃圾筐进了博士的房间。
肥皂不知去向。
我拧开热水器开关,将火位调到最大档,决定到洗手间冲一个热水澡,绝对的热水澡。
刚开始皮肤非常难以适应,烫得我绕着热水躲躲闪闪。慢慢冲刷过几次,才站到热气腾腾的水蓬头下面,尽情让热水冲刷每一寸皮肤。
夏天洗如此热水澡还是第一次,血液在高温下开始沸腾,呼吸也变得艰难了,整个躯体像一只刚出锅的小龙虾,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我用双手不断重复搓洗身体的不同部位,皮肤有些松动,结实的感觉少了,几天没有做俯卧撑的缘故。闭目时眼前出现了碧水孤鹜在月光下舞蹈的姿势:一条腿站立,另一条腿高高举过头,手做莲花蕾造型状,脚也做莲花蕾状,一直向上伸,向上伸……我不禁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仰起头,久久不动,感受脑中舞蹈。
洗完澡回到房间,我将《视听100%的爵士乐》取出,换了一盘纯自然声音的MIDI音乐《水之轮回》,轻轻的拨弦响起,我企图驱散什么。
点上一只烟,只穿内裤,躺在床上,闭目,完全沉浸在音乐里,尽量让自己什么也不想。
轻曼的长笛和水声般的拨弦,还有时时传来的天鹅的呦叫,漫无目的地进行着。我想象自己躺在一面翠色宁静的湖上,天上有厚实高耸的云,水上有黑天鹅在远处游动,岸边是黑绿的参天大树,树干上面布满绿苔,尽享时间的雍容,在地球上,恐怕只有此君在一个地方站千年而不朽,比起人区区几十年来,这差异让人伤感。
我尽情地呼吸新鲜空气,闭目享受湖面清风和小舟无序荡漾的节奏。湖面异常宁静,天鹅的声音更加映衬了湖面的宁静。在大都会里只能够*想象完成这种野行,各种模拟自然的音乐于是纷沓至来。隐隐从一处传来呼喊我的声音,仔细听又若有若无。起初我并不在意,仍然闭目养神,但是这种声音如同钟摆进行着,不急不徐,干净异常,轻柔但是非常清晰,如同唱诗般清雅动听。
仔细分辨这声音由何器物发出,发现没有任何乐器可以担当此任,是人声,但是这人声缺乏立体定位的力度,好像来自附近,又好像来自遥远的地方。再仔细辨听时,发现声音沉浸在发声者自己的温和伤感里,如同儿时迷失在田野时,母亲寻找我的声音,亦幻亦真,在我听见的时候,反而激起不曾觉察的脆弱面,非常渴望回到童年被照顾的岁月。像我这种年龄,听见这样的声音呼喊我,完全是很不现实的感觉,恍惚中追寻到曾经有过的真实的声音,反而会感觉到一股悲哀的情绪,毕竟太陌生太纯粹的过去,突然呈现在这个尴尬的现实里,只会让人心里不好受。
但是呼喊依然是坚定地温柔着清雅着,我仿佛被一股魔力召唤,魔力中带着美好的期待,让我有些不能安宁。于是我从船上起身,四处寻找,有两只白鹭从低压在湖面的树枝上飞起,倒影在水里盘旋。偶尔有鱼在水面捕食,漾开的圆圈不断扩大,直至消失。那个声音还是坚定地温柔着清雅着,好像在我的脑后,待转过身时,还是茫茫的湖面,尽管无所失去,我有些怅然若失。我曾经逃避这种完全没有好处的情绪,尽力让自己投身到火热的生活中,已经有好多年了。
太阳是阳春的太阳,在潮湿的湖面,我感觉不到半点热躁。
我划动了自己的小木筏,湖面上出现了梭形水波。
一桨一桨划着,没有任何方向,船在湖面左右徘徊,这是一个静止的奇特的时空,完全允许我仔细寻找,仔细思考。
在随意推拉桨叶中,我想起早年看过的一本书――《瓦尔登湖》。我看《瓦尔登湖》起源于我的大脑睡眠系统失控,那时候为了让自己有片刻哪怕是恍惚,不一定是睡眠,也会心满意足。没有任何人指导,完全是自己想出的办法,一直不停地24小时听广播,或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运动可以导致疲劳,疲劳可以换来睡眠,所以我不停地用哑铃、臂力棒和弹簧拉力器锻炼身体。我在接近高考的夏天,在别人都在学校疯狂学习的时候,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流下了大量的汗水,换来了发达的肱二头肌、背扩肌和胸大肌,以致我的身体成了永远的倒三角形,因为我不是练健美,忽视了腿部的锻炼。我坚决离开了家里自盖楼房的最高层,为的是逃避后面预制板厂不分昼夜的刺耳噪音。我在从叔叔那里借来的避街的一间小屋里回避一切打扰,包括可能来看我的同学――我告诉父母,这个地方对他们保密。我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可以迎接繁华,同样也能够从现实里退出,而地球还是按照万有引力规律转动。
但是听收音机的效果并不佳,我可以精神炯炯地一直听下去。
奇迹发生的那天,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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