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刷着黑漆,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我们知道里面陈列的是人体器官标本,不知道的会认为秘藏的是什么国家宝藏呢!
我有时候,将自己想成一个文人,那么,我会这么描述死亡的气息,秋天里的秋风秋雨和梧桐叶。
但是现在,要我说什么是死亡的气息,我不会那么酸了,直白地说,黑屋子,白灯,灰尘,福尔马林液,消毒水的味道。
看着那些玻璃瓶里的人体器官标本,我没有什么反应。
大脑,眼角膜,心,肝,肺,大肠,小肠,左手,右手,左脚,右脚,对剖的男性生殖器……
我的很多同学脸都开始扭曲了,但是我没有什么感觉,也说不上什么,既不恐惧,也不恶心,就是觉得有些讨厌。
那些东西不是被泡得发白、鼓胀,就是干瘪、皱缩,福尔马林液是浑浊的,里面有丝丝缕缕的白色悬浊物,可能是纤维,下面还有沉淀,淡黄色,半透明的沉淀。
玻璃瓶子有放大的作用,那一团团东西在溶液里向我转过来,手足泡得很胀,惨白,边缘毛躁,指甲脱落了,掌纹也模糊了。
我看了看我的手,我的指甲。
我不喜欢,很讨厌。
我不讨厌死亡,但是我讨厌这种丑陋的东西。
“有什么感觉吗?”我旁边的程姣问道,斜着眼睛看我。
“真的,很难看。”我的表情一定很呆滞,木然回答。
程姣盯着那一堆内脏,“我一直都在想,人不管外表长得多么漂亮,内里肯定都是很丑的。”朝着我笑了笑,“果真是这样的。”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离得足够远的是伟人,离得足够近的是小人,不远不近的是普通人。
因为人口密度的关系,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
“真理,但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不要说成年人的话。”我也斜着眼睛看着她,挑了挑左眉。
有些人的外貌容易让人误解她的年龄,程姣就是一个典型。
背影一看,是十五岁;转到前面一看,是十二岁。
有人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但是程姣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都是个未成年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在别人的故事里不要做主角,在自己的故事里不要做配角。
我在角色错乱和空间错乱中过了很多年。
如果晚上让我看夜空,那么只要是天际的暗黑中有一丝红,那么一定就是梦里依稀,似曾相识。
就仿佛坐长途火车一样,从漠河到海口,上车的时候冰天雪地,下车的时候骄阳似火,任谁都是四顾茫然,不知道是回家还是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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