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声音普遍都是这样的。
这只是普通病房,不是堆了一堆仪器的重症监护室。
雪白的房门,雪白的窗户,雪白的床,雪白的被单,雪白的桌椅,雪白的墙。
雪白的光线,雪白的人。
我进门,扫视了一圈,看到肖敏坐在*窗的床铺上。
她没有报纸上说得那么严重,顶多是伤筋动骨、一点皮外伤,严重一点的话,也就是一些精神创伤而已。
她穿着病号服,没有化妆,很苍白,身材不错,长得也蛮清秀的。
有种女人,男人看了伤肾,女人看了伤肝;还有种女人,男人看了养眼,女人看了安心。
肖敏是一个处于这两种类型之间的女人,虽然不能堪称极品,但是比例还是很完美。算是这个现实世界里的一个亮点吧!
当然,在她的第一反应里,我肯定不是来找她的,所以她还是自顾自地看向窗外,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对面,隔着一条马路,是一处居民楼。
刚刚落成的楼盘,二十几层的高楼层,铁灰色干净肃穆的墙面,玻璃窗反射着蓝天白云,很大气,很漂亮。
我走了过去,“你好。”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狐疑地看着我。
的确,有戒备无可厚非。
“很漂亮的房子。”我指着那片新楼盘跟她说。
她的脸上有些疲倦,随口回答着,“是,可能就是因为它好看,所以才买的吧。”
“你们两个一起选的?”我问道。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明摆着就是“关你什么事?”
失望了吧?
不要认为死个人就一定要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人的心理年龄只要到了一定阶段,就能承受一定的冲击力。
的确,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震动,但是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你就是伤心得天昏地暗,明天早上太阳该升还得升起。
痛的时候,背地里一个人偷偷抹眼泪,人前还要豁达,不能被人看扁,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写上四个大字“我很坚强”,任谁也不敢小瞧。
她不回答我,我有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问什么了。
应该怎么办?
我想直接切入主题。
“你能原谅他吗?”
我不知道谁对谁错,但是忽然冒出一句话。
诚然,有些事情根本无对错,首先承认自己错了的人往往是正确的,因为知道自己是对的,所以就没有必要跟错了的人死犟了。
对的无须证明,错的方要诡辩。
她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我,是一种临死之前看着敌人的眼神。
她的潜台词是,让我猜。
“你他妈的应该滚了!”
我礼貌地笑了笑,宫女去舔皇帝的脚趾头也不会有我现在恭敬,“再见。”
我不成功,跟我想得相差不远,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失望。
慢慢离开了这个病房,离开这个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最后抬头看了看那个病房,意外的,隔了四层楼,十几米,与肖敏的目光迎头相遇。
阳光不错,这几天天气都很好,天空也是少有的蓝。
但是她的眼神也够冷淡,够无情,仿佛一盆冷水兜头盖脸地泼了下来。
我笑了笑,阳光也够冷淡,够无情地洒在我的脸上。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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