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朝歌城内虽然寒冷逼人,然而万人空巷。百姓都出门在城门前的大路上结成两队,为程彬和宥梨前去提亲的车马避开一条出路。
程彬和宥梨坐在马车之中,银逐硕大的身躯蜷缩着,小脑袋趴在宥梨的腿上。宥梨抚摸着银逐顺滑温暖的毛,一只手挑开窗帘,看着马车之外的百姓,脸上多多少少都洋溢着舒心与快乐。而程彬只是有点怨气地看着银逐,想着自从这个家伙来到宥梨身边,似乎就夺了自己的位置啊……
“哎呀呀,你看看,果然是人家当官的,提亲就是和咱寻常百姓不一样。”宥梨挑起窗帘,恍恍惚惚中听见百姓的对话,并不真切。
“是啊是啊,你瞅瞅那马车之后又跟着好几辆马车,那可都是下聘的彩礼啊!”一个百姓死死地盯着后面几个马车之上的箱子,垂涎欲滴,猜测着里面是什么金银宝玉贵重之物,也许其中随便拿出一个就够平常百姓几代人的生活。
“人家的彩礼和咱有什么关系啊,不过申公豹成亲,倒免了咱们今年的赋税,真希望他每年都成亲啊。”
“这叫什么话?”一个大娘嗔目道,“不过他成亲能免了咱百姓的赋税,也算是好事。说不定他也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糟。”
宥梨放下窗帘,对转头对程彬说道,“看来帝辛这次这步棋走得很好啊,减免赋税,虽然让国库吃紧,但是也算是重获民心了。若此次出使东夷顺利的话,东夷的问题也算彻底解决了,这样就既无内忧,也无外患了。”
“是啊……”程彬本来闭目养神,听着宥梨的话,便缓缓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宥梨和银逐相亲相爱,醋意大发,便一把拉过宥梨抱在怀里,说道,“这可是用我的终生幸福换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一步好棋?”
“喂!你!”宥梨猝不及防地被程彬抓进怀里,挣扎一下却发现自己被死死地按在程彬怀中,便放弃了挣扎,像个小兔子一样窝在程彬的怀中,而口中依旧不满地说道,“切,不满意就退婚好了。”
“才不要,好不容易捡这么大一个便宜,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程彬痞痞地说道。
宥梨在程彬的怀中藏住笑容,没想到十七岁爱上的人,也是将要陪自己走过这一生的人。这样的幸运,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缘分。就算前路生死未卜,又有何畏惧?
而另一边,经过一个月多月的跋涉,姬发和姬奭已经带着阿乔回到了西岐。
而当路程离得西岐越近,姬发脸上的神情便越凝重,全然不见路途之中少年的舒朗。而当马车行进到西岐的城门的时候,姬发更是漠然的一张脸,不苟言笑。而姬奭只是看了看姬发的悄然变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依旧守在姬发的身后,保护着姬发和阿乔的安全。
“姬奭,你先带着战鼓和阿乔到师父那里,我去向父王述职。”姬发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心中的阴云也越来越重,回到这个熟悉无比的西岐,却不能让姬发高兴半分。末了,姬发看了看那个战鼓,对姬奭再次嘱咐道,“记住,千万不能让父王看见这个东西。”
“世子放心。”姬奭沉稳的声音,给人以信任感。
当马车驶到王宫的正门之时,姬发率先跳下马车,而姬奭则驾着马车一转弯,在侧面的一个小门处停下来。这处小门在树林掩映之下,荒僻至极,若不是姬奭在此停下,阿乔都不会注意这里有个小门。
“陈公子,我们从这里去姜大人的住处。”姬奭挑开马车的门帘,将身子探出去,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见四下并没有人影,便跳下马车,对阿乔说道。
阿乔从马车之上跳下去,一脚踩进杂乱的落叶之中,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了,低头看着面前这个所谓的门,吃惊地好久都合不上嘴——且不说这个门有多么地破败,就说这门的高度,比那狗洞也高不了多少。阿乔转头看了看姬奭高大的身躯,嘴角略有些抽搐地问道,“姬奭将军,请问,这个是狗洞么?”
“是。”姬奭一脸淡定地回答,感觉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我们是要从这个狗洞中进去么?”阿乔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姬奭依旧面不改色,说道,“待会我先钻进去,然后你把战鼓从外面递给我,然后你再从这爬进来。”说着,姬奭便从马车之上拿下战鼓,交到阿乔的手上。
阿乔木然接过战鼓,心中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你特么在逗我么?!堂堂西岐战神竟然面不改色地钻狗洞?这神情怎么看来都是将钻狗洞当成家常便饭了啊!古代人果然不同凡响啊,大丈夫果然能伸能屈啊!
阿乔无奈地看了看天,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姬奭已经钻进狗洞中了。高大的身躯缩做一团,正当阿乔屏息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之时,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姬奭将军为何不动了?
“陈公子。”阿乔突然听见一声像是被憋住的却十分淡然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向下一看,这声音果然是出自姬奭将军。
“姬奭将军,什么事?”阿乔深呼吸一下,蹲在姬奭的旁边,面对着姬奭的屁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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