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其来的这一嗓子,生生把阿莞骇了一跳,大惊回首,便见一个看着有几分眼熟的仙子立在她身后,黄色绣着青竹的烟纱宫衣,逶迤拖地,黑发如墨,簪着朵鹅黄牡丹花,肤白胜雪,眼如春水,灵动娇俏,看周身的光华,竟然是个上仙。
而彦广,在那一嗓子喝出来后,吓得浑身一抖,就地一滚,化作一团灰雾滋溜一声,闪进墙角一个老鼠洞里。
百花宫中,统共才十三个上仙,牡丹与十二花神殿殿主,阿莞没有不熟悉的。眼前这个,虽然面庞有几分眼熟,她却可以断定,从未见到过。
“你是谁?为何在百花宫喧哗?”既然不是百花宫中的人,管她上仙还是上神,阿莞都不怕,直起腰来,她大声反问。
自从跟在天后身边这十来万年来,梓情还是头回遇见敢大声喝问自己的小仙。扫了眼墙角的老鼠洞,梓情又抬眼望向面前这个修为极弱,不知道连小仙的仙阶都有没有达到的小丫头,居然敢瞪着自己大声喝问,就只差双手插腰了。
面色一端刚想开口,身后传来个饶有兴致的声音:“咦,这不是南天门外骑纸鹤的那个葡萄小仙么。”
一个小仙不会驾云只能骑纸鹤,这么丢脸的事要不要如此大声地说出来?阿莞恼羞成怒地望过去,便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施施然走过来,长眉若柳,丰神俊朗,身如玉树,白衣似雪,神态非常悠闲自如,在这百花宫花神殿后的花苑里,倒似在自己家中闲庭信步般自在。
来人的修为,竟然也是个上仙。
梓情看到来人,微颔了下首:“二殿下。”
“你又是什么人?”一个两个突然冒出来修为高深的陌生人,让阿莞突然而起警惕之心,联想到白莲仙子在准备晚餐最忙碌的时候竟然不在小厨房里的事,阿莞心中一凛,难道说,百花宫出事了?不然,为何不但白莲仙子不在小厨房里,酉时已到,这是平素百花宫晚餐的时间,连一个前来小厨房取食物的小花娥都不见?
花神殿小厨房的餐食,都是由各花神殿的小花娥们来取了回去供芳主们享用的。
想到这里,阿莞心情激荡,也没听到先来的那个女子与后来男子的说话,不顾自己仙力低微,手上凝了个法术,大声喝问:“说,你们都是何方妖孽?来百花宫做甚?”声音虽然凌厉,手却微微发抖,能不抖么,凝出这么个初级攻击法术,差点抽干她浑身的仙力。
耳边突然听到晚香的声音,“阿莞!住手!”
声到人到,晚香扑过去来先拍散了阿莞好不容易凝结出来的法术,然后便直接捂了阿莞的嘴,口里小声惊道:“我的小姑奶奶,你知道二殿下是何人,便敢这样胡言乱语!”
晚香依着子母铃的感应寻了过来,一进花苑便看到阿莞浑不怕死地冲着天帝二子螭余厉声呵斥,竟然还想发出攻击法术。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晚香不知道,但及时阻止是必须的!若让阿莞发出法术来,晚香可以百分百肯定,受伤的绝对不会是螭余。
二殿下?阿莞狐疑地转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着那白衣少年上下扫荡,难道,她又闯祸了?得罪了不能得罪的?
扯了晚香的手下来,阿莞心虚地悄声问:“哪里的二殿下?”
仙家生命动辄万年计,阿莞化生为人不过一百五十余年,活的日子在这六界可谓是极短,加之活动范围有限,除了百花宫,她鲜少能去到外面,阿莞的认识的人,比她活的时间还要少。
能被叫做殿下的,在阿莞的记忆里,便只有夙炎与漠闵两个,难道说,这个二殿下,也是天帝之子?天帝的儿子可真多!
阿莞心里估猜的,与事实完全一致。眼前这个白衣少年,正是天帝二子,螭余。
“阿莞,不得对螭余殿下无礼。”晚香还没回答,牡丹司主温润的声音已远远传来。
螭余又是谁?没听说过。阿莞眨巴着眼,这个名号于她是陌生的。
牡丹司主声到人到,顷刻间便倏然而致,挥手对阿莞道:“二殿下岂是你这小小花娥可以面见的?还不速速退下。”
她什么时候成了花娥了?阿莞困惑,还没明白过来,看阿莞迟疑不动,牡丹芳主便寒了脸,圆润的声音全然没了平日温和,厉声斥道:“阿莞,你今日的职司完成没有?还想被罚?赶紧退下。”
我有什么职司?阿莞自遇到牡丹之日起,牡丹司主从未这样对她疾言厉色过,当下被喝得一蒙,委屈地望向牡丹司主,却在她眼底看到一丝惶急,什么事竟能让向来安之若素,仪态端方的牡丹司主如此惶惑不安?难道说,眼前这二殿下,实在是个暴戾之主?
阿莞吓得赶紧便退后撤身,拉着晚香便要离开。
“慢。”螭余广袖一展,阿莞面前便似挡住了一道无形的墙,任她左突右冲,无论如何,都向前不了一步。无奈,转身弯腰施了个大礼:“阿莞有眼不识二殿下,冒犯了二殿下天威,在这里给二殿下行礼赔罪,还望螭余二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便饶了小仙这一回。”
阿莞小姑娘,向来是个能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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