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莞虽然被师姬虏获五载,吃了不少苦,但骨子里到底还是那个少经事端,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这时担心害怕加上绝望,再不敢去碰触胡景,双手紧紧抱着已经不再挣扎的小玉兔,蜷缩着身子蹲下,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哭得泪水滂沱。
“傻丫头,怎么哭成这样?半夜大哭着跑来找我,是被恶梦吓到了么?”
一个温柔清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微微的笑意,同时有手轻轻抚向她的头顶。
阿莞诧然抬头,面前笑眯眯望着她的,不正是胡景?骤然看到胡景突然能说会动,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了,一屁股顿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脱力。
“你先前那般模样,是吓唬我?”阿莞目瞪口呆片刻后,撅了嘴谴责,哪有这样开玩笑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何况是这深更半夜的!
胡景笑弯了眼眸,俯身挽了阿莞起来,指尖扫过阿莞脸上的泪珠,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喜气洋洋:“你担心我?”
阿莞拍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怒道:“我才不是担心你,只是怕你若有意外,我也让你连累至死!”
这个秘境,她连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哪知晓要如何出去?胡景若真就此挂了,又无旁人进来,她岂非得在这秘境里呆一辈子?想想都可怕!
胡景容色越发开怀,并不为阿莞的话动气,只柔声安抚:“放心,我若真出了意外,自然有人来将你接了出去,你不会有事的。”
阿莞哼了一声,见胡景没事,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抬手将兔子递过去:“小玉病了。”
胡景接了小玉过去,手掌触到时,已知这小兔子已无生机,灵识透进去查探一下,便道:“你喂它喝了生水?”
阿莞摇头,想了想道:“先前它淘气跑出屋,许是喝了屋檐下的雪水。”她眼巴巴望着胡景:“还能救么?”
胡景道:“这玉兔最是娇弱,不能沾一点生水,罢了,过两日再给你寻只其他好玩的来吧。”
阿莞闻言很是难过,但因为之前让胡景惊吓了一下,此刻心情还未完全平复,相对的,倒是冲淡了小玉兔之死的悲情。
既然胡景没事,小玉兔也已经没救,阿莞便告辞离开,抱着小玉兔回了自己的房间,寻了只小小玉匣,将小玉兔的尸体放了进去,准备明日将它埋在荷塘边。
心神却总有些不宁,阿莞只道是因为小玉之死悲伤难过所至,被这么一搅,阿莞也没心思修炼了,直到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
自遇到胡景起,只要胡景在,她都能闻到一股清莲香气,这股清莲香气是很特别的,就算在这莲香四溢的霜火岭,胡景身上这莲香,也是特别的存在,清洌幽深,带着冰寒之气,却又让人闻之沁脾。
可是之前,她在胡景的房里,没有闻到这个味道。又或准确的说,在胡景开口与她说话之前,这味道消失了。直到胡景笑着立在她眼前时,这熟悉的莲香又再次萦绕在她的鼻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先前胡景是真的不在房间里?阿莞知道某些功法是可以让人魂体分离的,或许,当时胡景的魂魄,去了哪处地方罢。只是魂体分离连带着气息都会变化么?这个阿莞倒是不清楚了。
魂体分离之能对于仙家来说,很是平常,阿莞便不再细想,沉沉睡去。
胡景次日出门,回来时不但又带回只玉兔,还带回一个中年女子。面目和善,看起来干净利落。
胡景说这女子名唤莲娘。他的功法修到一定关口,须闭关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便由莲娘来照顾阿莞的生活。
莲娘向阿莞施了一礼,便默默静立一边。阿莞与她的目光对接了一下,但觉得那平平的眼波中,伴着几许慈祥。阿莞便想到了百花宫的众位仙子们,一时亲切感油生,拉着莲娘带她熟悉霜火居。
这莲娘,却是个沉默寡言的,阿莞唧唧喳喳说半天,她也就微笑着,在适当的时候应个是字。倒是胡景,伴在一边,很是享受阿莞的多话,时不时插上一句。
等莲娘去了厨房料理晚餐时,阿莞抱怨:“这莲娘,人是挺好,就是话恁少。”
胡景望着阿莞笑:“霜火居里,有你一人已是声音不停了,再加上一个多嘴的,还要不要让人安静片刻?”
我有这般话痨?阿莞深刻怀疑,大眼转啊转的,惹得胡景直乐。又叮嘱了几句,晚餐都没有吃,胡景便去了后山霜火洞闭关修炼。这般的着急,想来他的修行已到了很是着紧的地步。
阿莞是个修行渣,对修行之事懂得不深,也没得安抚,她的担心对胡景亦无所助,不如把自己管好,也免得胡景分心。
胡景入关后,阿莞生活一切照旧。每天除了修炼,便是抱着玉兔玩耍,又或与莲娘聊天解闷,莲娘除了话极少外,对待阿莞倒是极尽心尽力。生活仿佛又回到她在百花宫中那悠然自在的时光。
只是寂寞依旧。
满池的莲花,伴那可爱的玉兔,都是不会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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