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莞是被恶梦惊醒的。
她梦到了夙炎。
这几年来,她不是第一次梦到夙炎,甚至,之前她还梦到过夙炎冷颜相对,漠然看着师姬对她百般控折磨。任她如何哭泣呼救,都不曾动容。梦里,她怨过恨过,却都没有像今天梦到的那般惊心动魄。
她梦到夙炎浑身浴血立在她面前,一双滴血的火眸深深凝视着她,那目光绝望而悲哀,让她触目惊心。
她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指尖还未能触到,夙炎已在她面前化成万道五彩霞光,飞逸而去。阿莞的心像是瞬间空了,又似万箭穿心,疼到极点。惊醒过来时,不知不觉中,泪水奔涌。
阿莞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仿佛这样便可以让压抑在心头的恐慌与惊疼减少一些。
晚香先前的话回响在耳际,炽炎宫自顾不瑕。
为什么炽炎宫会自顾不瑕?难道,真是夙炎出了意外?联想到那日夙炎与她分开时的情景,阿莞几年来第一次意识到,也许,当日夙炎没有来追寻她,并非是他不想来救,而是因为,他根本来不了。那个所谓的尸王,也许非常非常厉害,而夙炎……
阿莞不敢想下去了。在她仅有的见识中,夙炎向来是非常强大的存在,九重天不都传闻,夙炎的实力早就不输于战神青殇了么!她哪里会想到,夙炎会敌不过下界一个区区有还未真正形成的尸王呢!
阿莞突然翻身坐起,惊醒了一旁睡得正沉的晚香,她迷糊地睁开双眼,边揉眼睛边跟着坐起来:“阿莞,你怎么了?”
“只是做了个恶梦。”阿莞吸了口气,平静了语气道:“没事,你睡吧,我也继续睡觉。”说完,背对着晚香躺了下来。
晚香咬了咬唇,她明明给阿莞施了宁神诀,还点了安神香,阿莞依然还是被恶梦吓醒了。晚香心疼之余,对师姬的痛恨越发浓烈,这个仇,她一定要报,她要把师姬加诸在阿莞身上的痛,全部让她自己尝试百遍!
阿莞背对着晚香,默默擦掉眼泪,心思飘到另一处。梦是假的,炽炎宫有麻烦却是真的。炽炎宫到底有了什么样的麻烦呢?这个麻烦,是不是很严重?是不是因为这个麻烦,夙炎才没有时间来找寻她呢?
这个答案,坐在百花宫,是想不出来的。阿莞想,若要她不再纠结,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夙炎问个明白。
其实百般的纠结,都不过是阿莞自己都不肯承认的借口罢了!
去找夙炎当面质问,这个念头,在离开霜火岭得到自由之后,便油然而起,这会更似春日雨后的杂草,疯狂滋生如乱麻,团团堵在心头,压得她连呼吸都觉得不能畅通。
她想见夙炎,想到心都痛了。
必须找个时机,去一下炽炎宫。主意定了,压在胸口的郁闷似乎便平息了许多,阿莞靠在枕上,沐浴着花香再次沉沉入眠。
几天后,便是王母娘娘的寿诞了。
一早上,百花司便忙碌开了,天帝、天后的寿诞花界可以无视,西王母在六界地位卓然,她的寿诞任谁都要给几分面子,花界也不例外。
任何大典,四季百花,瓜果时蔬都是必须品,而且必须保证在盛典期间,果蔬新鲜,花开不败,欣欣向荣。所以今天花界三司都各有职责,半点松懈不得,王母娘娘一年两次盛典,是其他神仙们欢庆的日子,却是花界最繁忙的时候。
晚香一早便去了花神殿待命。
牡丹作为百花司之首,自然在今日的盛典上是有一席之位的,这会华衣盛服,端的是雍容华贵,国色天香。
将各花殿今日的职责一一确认后,众花仙们纷纷领命退下,晚香也正待一起退下,牡丹把她唤住。
轻抬魁首,望向晚香:“阿莞怎样?”
晚香施了一礼,苦恼道:“这几日晚间都是辗转反侧,睡得并不安好,安神诀,宁神香都用了,效果不佳。”
牡丹慈和的面庞满是心疼,点头叹道:“这次她是吃了不少苦头。还好总算是平安无事。”
又对晚香道:“其他的差事你都不用领了,紧守着阿莞,再不可出差池了!”
晚香点头:“晚香明白。”想了想:“对了,昨晚阿莞问起夙炎上神,还提起欠债之事,晚香什么都没说。”
牡丹神色一凛:“你做得对,夙炎涅磐之事,绝对不能与她说。你传话下去,谁也不得提起此事。”想了想,又道:“你且哄她,就说夙炎因为带她下凡并没能妥善带回,心下愧疚,免了她欠的债务,同时,夙炎说他事务繁忙,便不当面与她讲了,然后暗示她,夙炎并不想见她。阿莞看起来稀里糊涂,大大咧咧,自尊心最是重,这样一来,自然不会想着要去见夙炎的。”
晚香低头称是,心道这牡丹司主,看起来最是敦厚老实,其实也是个八面玲珑,百般计算的主啊。
望着晚香离开花神殿的背影,红芍脸上掠过寒意:“这笔帐,总有一天,是要找师姬那个老魔头算回来的!”
牡丹面色一端:“红芍,休得妄言,百花宫群芳无首,早非当年,就算集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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