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年在后头扶着宫墙勉强站住,对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兔死狗烹!”
他用上了毕生所学。
太傅李君玉震惊的回头看他,一把年纪了,哆哆嗦嗦激动的问:“敢问最近是哪位大儒教习年世子?”
江锦年的夫子那是七八天就换一个,不是被他气死就是被他气疯,导致后来隆亲王府招聘夫子都没人来了,多少钱都请不来,直呼此乃高危职业!
江锦年扶额回道:“本世子自学成才……来,太傅,扶我一把,我找不着腿……”老太傅就喝了两小杯,无奈酒量欠佳,自己都站不稳了,但左右看看,凌王早没了影,走的最慢的也都跨出永胜宫门了,显然他是逃不掉的,只好认命的把人架在肩膀上,步履蹒跚的往外走。
可怜李君玉一身老骨头都快被他压塌了。
正喘着粗气时,有人拦住他,把江锦年接过去,那人温声道:“李大人,我来吧。”
李君玉乍见救星,老泪纵横,“小侯爷,麻烦您了。”
“无妨。”
李君玉走了,江锦年靠在他肩膀上低笑,“你爹又要扎我小人了。”
“让他扎吧,扎不死你。”
门外,老侯爷气愤的看着宫门里缓缓行走的两个人,怒而拂袖离去。
隆亲王感到身边一阵风刮过,李显成手快的抓住他,“怎么了吃了火药了不成?”
他倒活学活用。
老侯爷瞪一眼隆亲王,“天天厮混,我儿子好好一苗子,弄得乌烟瘴气的,我儿子早晚毁在你儿子身上!”
隆亲王不怒不安慰,反而一举大拇指,很是骄傲的来了句:“那我儿威武啊!”
老侯爷冷哼一声,甩袖子走了。
李家这一回归,带回来许多好消息,大邵举国欢庆,一派欢乐景象。
柳照仁自宫宴回来后宣布了一件事,以柳蛰一舞惊艳四座,得皇上青睐为由,暗里指出江独楼对她的维护,恢复了她嫡女的身份。
这一下,柳蛰又得罪了不少人。虽然本来她仇家就不少,但好歹是潜在的,现在全都成明面上的了。
柳琳暂时翻不起什么浪花,但柳洛洛是个膈应人的,而且她这势头正盛,势必会威胁到柳笙母亲在后院的权力,看来周氏和柳笙联手要除掉自己和李婉秋的那件事就快来了。
想到这个柳蛰就觉得自己最近简直太忙了。
她算了算,一边要现在就开始提防柳笙,一边还得给李之行准备周岁礼,还有南宫家马上就要分家,她还得计划一下怎么营救真正的南宫秋。
刚掌灯,柳吹雪来敲门,屋里还亮着一盏小灯,柳蛰靠在床上合计这些事,听见声音把床幔拨开一条缝,“进。”
柳吹雪提着两壶酒探身进来,“喝酒吗?”
“怎么,宫宴上没喝够啊?”她一边说着一边下床。
柳吹雪把酒坛放在桌子上,“那怎么能痛快?”
柳蛰一笑。
他江湖人惯了,宫宴那种场合酒是够喝,却喝不尽兴。
刚好她心里也乱,有个人跟她说说话也好。
刚坐下,柳吹雪看看窗户里的半个月亮,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嫌弃,干脆道:“咱上老地方喝吧?”
于是,二人飞身上柳家唯一一个二层楼,远眺远方,把整个柳府收于眼底。
若她目光看的够远,说不定能看见凌王府清狂大殿九天楼上的那个月华身影。
男人背影清冷飘渺,月光洒在身上,点点星光萦绕,如梦似幻,不似人间物。
门内有人倚门而靠,把玩着一个血玉牌,正是之前柳蛰拖江独楼送去静以广庭请求支援的那个。
“独楼,你真打算管这件事?”男人也是一身白衣,不过不同于江独楼的广袖长袍,优雅矜持,而是窄袖劲装,干净利落,但男人却长了一张文静的面容,问起这话时表情怪怪的,就好像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理所当然。
江独楼一只手搭上身前栏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毁了。”
白庭不说话了,似在思考什么,抛起玉牌又接住,如此反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然后呢?你怎么办?”
“怎么办?”他声音低沉飘忽,似乎自己也没想好,“不怎么办,还是这样吧。”
“不可能!”他直接给了他答案,“且不说你能不能把南疆定下,万一没定住,你就是欺君罔上里外不是人,能不能有一条命就两说;就单说就算你成功了,瓦解了襄王在南疆的势力,那又能如何?南疆遭逢如此大变,皇上能一点风声听不见吗?怎么可能瞒得住?反正襄王已经没有威胁,拿你开刀善后不是最好的办法?到时候你怎么办?你去死吗?”
他越说越气愤,大步来到他身边,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你不是愿意为天下牺牲自己的人,但你也不是能眼睁睁看着天下消亡的人,我不阻止你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你掺和了这件事,然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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