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危央求江独楼好久才得了出宫的允,借着江独楼办公事的借口来到珮亲王府。
屋子里,江晔看着对面的排位,连身都没起。
江危朝无字牌拜了三拜,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放在江晔面前,“侍卫都被我遣开了,你现在杀了我为父报仇。我知道,你不怕死。”
可江晔连看也没看,“谢皇上不杀之恩,怎敢造次。”
他颓丧的坐在江晔旁边,“我也不见得想当这个皇上,你一刀宰了我,我比什么都轻松。”
“皇上觉得我希望你轻松?”
江危一愣,自嘲一笑,“好吧,那确实我还是活着受罪你更解气。”
动/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迎来黎明,江危不能再出事,这已经是大邵命数的极限,再压榨不出来。
“你说,皇叔为什么不直接登基呢?想来也没人会反对。”这是这几天里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
江晔冷笑,“得不到的人才向往。人对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什么时候在乎过?”
他咬破了口中软/肉,“你不喜欢的东西,殿下就要喜欢吗?”
“那为什么不给喜欢的人呢?”
“因为喜欢的人都表现的太明显了,这个世道,对想要的东西表现的太裸露的人,大都不会得偿所愿。”
如果他们肯把自己的喜好再收敛一些,然后潜移默化地将东西收于囊中,那就不是“大逆不道”,而是“天意如此”。
清高还是有道理的,这显得他们总是正确的。
江危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江晔的背影,以及一小半边脸,他觉得江晔孤独极了。
以前他也高冷,也寡言少语不近人情,但他从不觉得他孤独。
他们之间好像隔了层什么,再也回不到过去。
江危坐了一会儿便悄悄起身,没告别,没惊动江晔,静静的离开。
几日后,柳蛰跟易老夫人跑了好几趟,终于把江晔安置妥当了。
晚上,她回府时已经掌灯了。
天黑的越来越早,她离老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个白衣男人,快走几步过去一看,还真是江独楼,“你在这站着干什么?”
他叹息一声,颇有些委屈,“夫人回来的好晚,本王都快站成望妻石了。”
柳蛰推着他进府,“你要等在屋里等不行么?还站在门口,也不怕被人笑话!”
堂堂摄政王站在门口等媳妇回家,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还怎么积攒名望?
江独楼不以为然,“怎么了?还不许等媳妇回家了?”
她无奈扶额,“这一届皇位竞争选手太不好带了……”
江独楼推开房门,“对了,今天江锦年来找我,让我把他的名字加在殿试上,还请我有空的时候教教他学问。”
柳蛰差点平地摔,“什么?他要入仕?”又一想,“是因为小侯爷?”
他点头,“老侯爷病了,临到头都看不惯他的纨绔劲儿,怕他带坏小侯爷,大概他不跟小侯爷割袍断义,老侯爷就得死不瞑目。”
她觉得惊奇,打趣道:“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老侯爷重拾经书笔墨,浪子回头,啧,老侯爷这也算大功一件了吧?”
江锦年这话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十月二十三,江永棺椁下墓,举国哀悼。
十一月十二,殿试于国子监开考,连考三日。李太傅出题,南宫静主考,江独楼主审。
十一月二十放皇榜,江锦年横空出世考了个探花,震慑了整个华京城。
最后王太尉上了封请辞的折子。
“皇上有一颗仁爱之心,又有殿下辅佐,必为一代明君。老臣年纪大了,眼花耳聋,身子骨也不行了,恕老臣不能多陪皇上了。”
王太尉撩衣摆下跪,一个头磕在地上。
江危离座亲自把他扶起,“王太尉为国操劳,鞠躬尽瘁,到了该享天伦之乐的时候,朕不能不放。朕再赏爱卿白银万两,让爱卿衣锦还乡。”
“臣谢皇上隆恩。臣走之前,还有一事请皇上斟酌,不知皇上想好了没有?”
经他提醒,江危才突然想起来前两天王太尉进宫见他,跟他提起了一件事,他转头问江独楼:“皇叔居功甚伟,朕早有意为皇叔加封一品衔,正好王太尉要解甲还乡,不如皇叔把这位置接了如何?”
大邵本没有摄政王一职,因此江独楼的品阶还停留在二品尚书令。
文武百官听了可都吓了一跳。
太尉可是管着军政大权,江独楼要是再接了这个,那可真是只手遮天。
江独楼皱眉,“这恐怕不妥。臣已经担了尚书省,万不可再担太尉了。”
要他文武全揽?门都没有!他还没儿子,还不想过劳死在案牍文堆里!
文武百官松了口气。
可江危就发愁了,想来想去,把手一挥,“这样吧,皇叔喜欢哪个,朕给皇叔腾一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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