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牡丹以红似火为名,大片开放时仿若一片火海。
穿过花丛临到池边,重帘叠障,风掀起落地纱帘,池子若隐若现。
“王妃来了?进来吧。”
帘子后传出一个慵懒而威严的声音。
柳蛰应了一声,掀开一片片及地白纱。
池子有三丈见方,池子被曳地白纱遮住,依稀可见修的并不规则,可见是追求自然之美。
纱帘缝隙里冒出些热气,落在那石榻上侧倚的人身上。
江芜华闭着眼,一身明黄色孔雀裙,外罩红色牡丹袍,斜躺在池边石做的矮榻上。石榻上铺了垫子,水汽氤氲间,眉心的红牡丹花钿宛若要滴出血来,映得她更加妩媚华贵。
她似是叹了口气,“要见王妃一面可真不容易。”
柳蛰屈膝,“拜见公主。”
江芜华一摆手,“本宫畏寒,这几日又病了,惯在池边休憩。想来王妃是不习惯这热气的,本宫命人准备了冰羹,王妃且消消。”
宫女端着托盘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碗,里面是冰镇的果子羹,清凉解暑。
柳蛰谢了恩,没敢多吃,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
江芜华又给她赐了坐,这才睁开眼,懒散地往身边一指,“这位是齐大人的大公子,现任鸿胪少卿。”
柳蛰已经注意到他了。
他比柳蛰高不了多少,大腹便便,满脸横肉,一看就管不住口腹之欲。可能池边气温高,他脸上泛着些潮红。
柳蛰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近日外面流言甚嚣日上,多多少少传到了宫里一些,本宫真是想不听也难,王妃说,怎么办才好呢?”
她这话说的很委婉了,好像还挺为难似的。
柳蛰心思一沉,觉得今天自己要走怕是有点难。
“都是些无聊的人嚼舌根,以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莫须有的事。别人心智不开化,公主天资聪慧,通达明白,那些流言一过耳也就当个笑话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是先祖留下的教训,”江芜华浅笑的看着她,“王妃不会不懂吧?”
柳蛰深吸口气,“臣妇母亲疾病缠身,公主光阴如金,臣妇不敢多做叨扰。母亲病重,臣妇一心侍药,外界流言如何,臣妇实在无心相顾。”
嘴长在他们身上,柳蛰还能把嘴给他们割了?她只能以后不出门,乖乖窝着,这总行了吧?
她现在是羊入虎口,皇宫铜墙铁壁,她就是再厉害也飞不出去。江芜华都敢这样逼她了,而且梧桐还在她手里,不服软不行。
但长公主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你知道本宫要的是什么。本宫也不逼你请休,但殿下乃国之栋梁,怎可无后?你于国于家都劳苦功高,殿下念你一个情,留你正妃之位,本宫不好说什么。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总不能让黄泉之下的老王爷不得安稳吧?”
柳蛰咬着后槽牙,没说话。
江芜华又道:“你也是明白事理的,若是真心爱殿下,就不该让他蒙受不孝之名。本宫看你堂姐信阳郡主蕙质兰心,自古就有姐妹同侍一夫,家庭和睦,传为美谈。我看你姐妹二人倒也可效仿。”
她喝了口茶水润喉,“殿下倔强,为你任性,但你身为人妻,不能不为夫君考虑。”
柳蛰简直要笑出声来。
这算什么?让她跟柳画屏做平妻,还知道江独楼可能不同意,所以让她去劝江独楼同意?
她也是好奇,这先帝和庄贵妃是怎么生出这么个异想天开的女儿的?
江危也没她看起来变态啊。
她苦笑不得,“公主真是……想法奇特啊。”
江芜华对她这不知褒贬的一句话置以一笑。
“可,我若不呢?”她敛起笑意,眼神尽是不屈。
若江芜华只是说些什么,她还可以忍着退让,但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柳蛰忍不了。
要她亲自给江独楼娶平妻?不可能。
她死在这都不可能。
况且她没有孩子又不是她的问题,是江独楼身上那破毒的问题,为什么要她背锅?
背也就背了,还得背回来一个情敌?
当她冤大头的吗?
江芜华轻轻笑着,一点也没意外她的态度。
“就知道你不会愿意,也是,若换成本宫,本宫大抵也会拼个鱼死网破。”她撑起半边身子,“所以,本宫只好用点别的手段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平坦大路给你了,你偏不走,那就只能辛苦你些。你说,若是你身子不干净了,是不是这请休就更名正言顺了?还替本宫省下了平妻。”
那个所谓的齐公子从柳蛰进来时眼神就没离开过他。
柳蛰的恶名人尽皆知,但她长得好也是无人不晓的,华京垂涎她的人不计其数,但大多没那个胆子。
他是幸运的,被长公主看中了。
有长公主撑腰……他摩拳擦掌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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