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地底似乎有某种生物感受到了食物的气息,兴奋得在地底翻腾,火舌不时的抛起十余丈高,震慑得她连连后退几步。
这里颇为眼熟,很像三鬼神树下面的岩浆,但若真要对比一番,三鬼神树的火舌岩浆仅仅是这里的万分之一,不足挂齿,这里虽为火焰灼烈,却让人不断心生恶寒。
她也算是经历过许多的人,见过了仙神不渡的苦海,白茫一片世界尽头一般的虫蚁树洞,还有直插九霄万年寒冰的天圣宫,不管是多么恐怖的画面和多危险的关头,她都不似现在这般脚底里冒出万年之寒,火光热浪拂面而来,她却忍不住颤抖,这种感觉倒像是初次见到北千沧那般的令人生畏,心如死灰,仿佛这滔滔火海灭噬的不是她的肉身,而是她还未涉足便也觉得死过千万回,万念俱灰了。
直至此时,才从心底里由衷的害怕起来,她步步往后退,眼神空洞得仿佛已经寂灭,“我不去……我不去……”
说完又是阴气森森的一声长笑,整个空间都层层叠叠的回荡着那鬼魅一般的声浪。
郁苳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身前一片凉意在浸润着她,时不时冒着和煦的白光,“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等苦?我只想带回我爹爹和师叔,这也有错么?他们本来就阳寿未尽,还阳是天经地义的”。
全身瑟瑟发抖,双腿似乎都快没有力气,马上要瘫软在地。
都说人是求生欲极强的动物,在生死关头,危险之际会将毕生修得的礼义廉耻尽数抛光,甚至平日里彬彬有礼识文断字之人在千钧一发之际也会丑态毕露,只顾自己的安危,眼下看来不无道理,在这孽镜地狱之前,郁苳畏缩了,似马上就要失去理智。
她手抚住心口,摸到那个清润略带凉意的白玉瓶,心中的不安稍稍得以平复,陡然想起了杭久的那句话:千钧一发之际,打开瓶口即可。
如今她马上就快被推入孽镜地狱,是不是要在此刻将瓶口打开回到雪域山,但若是如此,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爹爹和师叔在地府受罪而置之不理。
茗苂阴沉着脸,“你怀中的异域之物还不赶紧给我,否则罪不可赦,你就等着永生永世都在地狱里待着受几刑之苦吧!”
郁苳摸了摸闪着白光的瓶子,这忽明忽暗的白光是不是杭久给自己的提示,让她赶紧回去?但是不可以,她摇摇头,还未完成心愿,怎可以就此逃走,要真是此时离开了,下次再想救出二人就更难了。
茗苂猛伸出一只手袭向郁苳,郁苳连连后退,半只脚险些坠入火海,郁苳见状,顺着断崖边缘拔腿就跑,断不可让这女子抢走白玉瓶,否则就是断了自己回雪域山的唯一退路。
她双腿已经瘫软无力,跑出几步便摔倒在地,茗苂一个闪现出现在她面前,“你若是乖乖将此物交出,说不定阎君一高兴就放了你,但若你还是这般执迷不悟,想必等着你的会是切肤之痛,锥心之痛,噬骨之痛,可考虑清楚了?”
郁苳仍旧一脸倔强摇着头,她害怕孽镜地狱,但她更不能将白玉瓶交出,茗苂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她咬了咬牙,重重一跃,转身投入了火光滔天的滚滚岩浆之中。
茗苂没想到她为了这个瓶子会肯作此牺牲,在原地愣了愣神,遂又咬牙切齿道,“难怪阎君不肯饶恕你,你竟然为了那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她眼中被熊熊火焰映得明亮闪烁,那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火海岩浆中就如沧海一粟,瞬间不见了踪影,只有丈余高的火星子仍意犹未尽的吐着舌头,不多时,火海岩浆似已将此卷入腹心,岩浆表面竟也不似之前一般汹涌了,只有火红闪耀的光映衬着崖边的每一个幽灵,一切恢复如初。
茗苂冷冷的看着火海,面无表情的冲上了天际,这里是第四层地狱,想必抵达酆都城还得耗损些精力。
郁苳被千万只灼热发烫的手拉扯着,似乎要五脏俱裂,只有怀中的白玉瓶从心口处不断传来浸润的凉意,她只觉得胸腔快要被这烈火焚烧得炸裂,而这烈火不似凡间的火焰,似乎只灼烧内里灵魂和修为,须臾,只觉得穿过了层层火海,一层威力更胜一层,全身都快要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越过滔天的火光之后,陆陆续续有黑影从面前晃过,伴随着黑影起起灭灭的是无数声撕心裂肺的鬼魅之声,像人在寂灭之时吐纳的弥留之气,此声之后就从此生魂剥离,辞别世间。
又是那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听得郁苳心生胆颤,坠入了火海底部后竟是别样一番景象,她重重的摔到在地,地上森然冰冷,如置于千年玄铁之上,抬眼一看,上空竟是那盘旋呼啸的火海,这一层火海岩浆就是孽镜地狱的出入口。
坐镇孽镜地狱的判官看到从天而至的郁苳,额间隐隐有一个闪烁的“囚”字,心中已然明了,他从那黑灰弥布的脸上仔细辨认,试探问道,“来者可是阴司孟郁苳?”
郁苳疲惫朝那个声音看去,是一个满脸黑色,纹着五彩斑斓花纹的脸,虚弱道,“我是雾里镇石郁苳”。
一旁的小鬼在判官耳旁悄悄说了句什么,判官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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