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停下了,一脸懵然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姚暮染这才从杜琰那里撤了目光,侧头问道:“壮山,陛下可有下落了?”
壮山一听更懵了:“皇后娘娘,什么下落?陛下早就出了林子,到了沈公子的房间疗伤去了啊。”
姚暮染一听,乍喜却又乍忧啊!他果然受伤了!
“福全!我们走!”心忧六郎,姚暮染当即就要打马离去,态度淡漠的就像没有发生眼前杀人这摊子事一样。
“皇后娘娘请留步!”
果然,杜琰是不依的,声音冷得充满了尊者才有的威仪,那样不容置疑。
姚暮染一听,心知此事迟早还得论上一道,于是按捺心绪停了马,却见杜琰打发起了壮山。
“壮山,你先退下。”
“且慢!”
姚暮染又喊住了人,看向壮山问道:“壮山,你在此处看到什么了?”
壮山这下不懵了,眼前这两人的队伍要怎么站,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回皇后娘娘,壮山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走了!”说罢,扔下一群人当先打马离开了。
等他一走,大家都心知肚明正戏就要开锣了,所以气氛一下子寂了,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碧林憧憧,雪白天光在林中见缝插针洒落下来,一处明一处暗,斑驳陆离。此时,地上站着三个不知所措的,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而马上的两个又是不可一世的,此时并高而立,冷然相对,交织出了危险的气息。
杜琰盯着她,将牙咬的咯吱响了一阵,才冷肃出言。
“姚暮染,你怎么专杀我的夫人?难不成我娶十个你也要杀十个吗?你这是自己跟不得我也见不得别人跟我吗?”
姚暮染没料到他忽然会这么浑话连篇,自然听之恼火!
“荒谬绝伦!杜琰,你且好好看看,你娶的夫人都是些什么货色!我虽没有什么证据能给你证明,但你这位夫人也绝对干净不到哪儿去!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认清你的枕边人?”
杜琰俊脸阴寒:“不劳你操心!你与陛下是绝配就行了!陛下遇刺,事后必会趁机废我!而你干得更漂亮,竟想借刺客之说杀我夫人!你们夫妇,男对外,女对内,不是绝配是什么?”
姚暮染喉中一噎,气得冷笑起来:“好,好,这么说的话,此事你是要追根究底了?”
杜琰的眸光忽然深邃如谜,竟端着一副沉定自信的气态,胸有成竹说出了一番高深莫测的话来。
“岂敢追根究底?仰人鼻息,自该步步退却。但是姚暮染,希望你记我杜琰一句话,不要以一时的成败来活人。风云可变幻,世事可翻覆,拥有的可失去,失去的可再得,强大的还可溃弱,软弱的还可塑强!我们且等看尽了再论吧,希望到那一日,你还能记得我这番话,呵呵。”
说罢,他收回目光再也不看她一眼,利落地跳下马去抱起夫人上马离去了。
姚暮染愣在马上,心绪一片迷乱。
杜琰此人,已经让她越来越不安了,却又不知,不安在何。
出了林子后,姚暮染直奔沈临风的房中而去,却在途中听到了下人们的议论,得知了一个消息。
原来,杜夫人进了林子去寻找夫君时又遇刺客,好在巧被夫君所救,人只是被伤到了,索性没有性命之忧。
姚暮染听到这个消息后,心知是杜琰那边放出的说法了。
果然,他真的一切都不再跟她计较了,但比起从前他还愿意跟她闹一闹时,眼下他这般态度,却更令她觉得不安。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已经从根本上有了改变,像是放任了一切,又像是放弃了一切,却更像是暂时的放任与放弃,在韬光养晦等待着重新拿起的那一日......
心中胡思乱想着,脚下却是没有慢下分毫,直奔厢房院而去,岂料才拐进厢房院的拱门后,便迎面遇上了正匆匆疾走的霍景城。
两人遥遥相对,皆是一愣。
“六郎!!”姚暮染当即抬步向他奔去。
他受伤不轻!他的脸色过于苍白了!
“染儿!别跑!”霍景城见她挺着肚子跑,当即色变,咬牙低喊一声后也急奔了起来。
两人很快迎上,姚暮染已是美眸朦胧,含泪将他仔细打量。
“六郎!你哪里受了伤?严重吗?快让我看看!”
霍景城伸手抚上她的肚子,竟是若无其事露了温润笑意:“别慌别急,我没事,受伤的是沈临风,我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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